老太太欣慰地点点头：
“不错嘛，会疼人了。”
秦震轩放下筷子，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秦湛。
老太太跟没看见似的，低头给秦湛的碗里夹了一块红烧羊肉。
“阿湛，你也补补，年底了工作忙，不要累坏身子。”
秦震轩收回视线，不知怎么就叹了一口气。
老太太又夹了一块红烧羊肉，放到秦震轩的碗里。
“来来来，你也有。”
老太太跟哄孩子似的。
哄了一桌子人。
一顿饭就在这么诡异的气氛中吃完了。
老太太实在不想看父子两干瞪眼，拉着姜予惜去花房。
夜幕低垂，星光点点。
穿过长长的走廊，两人来到花香四溢的玻璃花房。
即使是在寒冬腊月，花房的四季的花都照料得很好。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清新气息，让姜予惜刚刚绷紧的神经缓和了些。
她敏锐地感觉到。
秦叔叔不太接受秦湛和她在一起。
秦湛向来独立，秦叔叔管不到他。
她也不想退缩，因为她答应过秦湛，要更勇敢一点。
但她也不希望，秦叔叔和秦湛因为她，关系更加僵化。
……
“小惜，快来快来。”
老太太站在一处花丛中向她招手。
姜予惜思绪回笼，快步走了过去。
老太太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低头看花丛。
只见花丛里有朵半开的昙花，白如玉的花瓣一层一层地展开，最后露出了花蕊中那一抹嫩黄。
姜予惜抬头，睁着澄澈的杏眼，对着老太太笑：
“奶奶，我们好幸运，一来就赶上昙花开了，真漂亮啊。”
老太太乐呵呵地笑：“是阿湛那小子幸运，你比昙花漂亮多了。”
姜予惜突然羞赧起来，“奶奶......”
老太太拍拍她的小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小惜，我真替你们高兴。”
“要是阿湛那小子欺负你，你就跟我告状，奶奶给你撑腰。”
姜予惜眼里起来水雾，撒娇似的抱住老太太。
“谢谢你，奶奶，可是......”
老太太轻轻拍了拍姜予惜的背，
“奶奶知道你顾忌你秦叔叔，那是他和秦湛之间的事，你别想太多了。”
姜予惜点点头。
两人在花房里聊了会儿天，姜予惜就送老太太回房间休息了。
她轻轻关上老太太房间的门。
刚走出几步，就被叫住。
“小惜，可以聊一会儿吗？”
长廊下，灯光昏黄。
姜予惜左手攥着右手，低低喊了一声：
“秦叔叔。”
秦震轩似乎斟酌了一下才开口：
“小惜，你现在应该以学业为重……不要被其他的事分心。”
他说得很隐晦委婉，但姜予惜知道他的意思。
姜予惜垂下眼眸，灯光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扇形的阴影。
她嘴唇紧抿，几乎失去了血色。
以她温顺乖巧的性格，以秦震轩将她带回家的情分，她都不应该忤逆秦震轩。
可是......
“对不起，秦叔叔.......”
她似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才鼓起勇气开口说出这句话。
“我喜欢秦湛......”
“我们......”
姜予惜还想说什么，一只温暖宽大的手伸过来，牵起她的小手。
她侧过头，听见秦湛冷冷地对秦震轩说：
“我们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
说完，他拉着姜予惜转身就走。
秦震轩在身后呼唤：
“阿湛。”
但是秦湛根本不理他。
姜予惜被秦湛牵着，朝院子的方向走去。
他步伐走得很快，下颚线绷得很紧，一路上沉默不语。
姜予惜：“秦湛......”
秦湛：“嗯。”
姜予惜：“我没有松手，我这次没有松开你的手......”
下一秒。
秦湛停住脚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要揉进他身体里一般。
低沉的嗓音，灌入她的耳膜：
“我知道，惜惜刚才很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