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现在就好像那只被锁住的小黄狗。

    不,不对。

    他比小黄狗还要可怜。

    他连坐都不能坐下来。

    也没有主人会一时兴起去摸他的脑袋。

    “阿挽……”

    那声音越来越急切,带着压抑的哭腔,一遍遍的唤着她。

    她能想象到那双烟青色的眸子会染上怎样的泥泞潮湿,让人只看一眼就会心尖发颤。

    她可真有能耐。

    清挽想。

    白天逗一个晚上还能逗一个。

    铁链的碰撞声越来越大,好似他要挣脱禁锢向她奔来。

    一整夜,青龙都在呼唤清挽的名字,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他却好像痛苦的要死去一样。

    清挽想,他大抵是并不觉得这惩罚重。

    否则他早就会改口,但凡他说一句不同的话,就能结束这不是酷刑的酷刑。

    但他不说。

    他在赌她心软。

    真巧。

    清挽不会心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浓郁到能将人吞噬的雾气逐渐变得消散,清挽知道她快要醒了。

    迷雾中的身影也意识到这一点,开始变得愈发急切,唤清挽的名字也越来越焦躁。

    “阿挽。”

    “阿挽!”

    大雾越来越淡,黎川看到了那个离他仅有止步之遥的人儿,她面容渐渐清晰,瓷白小脸清丽冷漠,娓娓动听的声音杀人诛心,

    “这是第一天。”

    “不要!”黎川再次唤道,眼睁睁的看着清挽就这么再一次在他面前消散。

    像是多年前的悲剧再一次重演。

    “不要……”黎川浑身发颤,如同潮水般的后怕将他吞噬,而他毫无抵抗的能力。

    ……

    清挽醒了。

    白朔跑了。

    一连好几天,他都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就连她去修武器,跪下的兽都换成了拉克。

    “白朔呢?”清挽问。

    “上将他……”拉克特别为难,犹犹豫豫道:“上将他在忙,暂时抽不开身,您有什么需要告诉我就行。”

    “哦。”清挽点头,笑道:“那你告诉他,让他好、好、地、去忙,最好忙一辈子,永远都别来见我。”

    拉克:……

    明明殿下是在笑,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么冷呢?

    拉克嘀咕的找到白朔,将清挽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他。

    白朔沉默不语,手却不自觉摸向垂在胸口的项链。

    那天晚上……他差点就没能忍住,再次变成魔鬼。

    “上将大人,您为什么不去见殿下啊?”拉克不解的问:“我看殿下好像很喜欢您的样子,您应该抓住机会,让殿下封你为兽夫啊。”

    在拉克看来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比清挽更好的雌性了,又温柔又善良,尊重军人,能力还强,脾气还那么好,这么好的妻主,别说打着灯笼了,就是提着火箭炮也找不到啊。

    “去忙吧。”白朔道,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拉克也只能将满肚子的话憋进心里,准备离开,可他刚迈出一步就觉得不对劲。

    “怎么有血腥气?”

    “有虫族来犯吗?”

    白朔瞳仁一紧,倏地看向清挽所在的地方。

    拉克仔细辨别了会,“这气息是……来自雌性身上的!”

    他还没说完,一道白色的身影就迅速离开,如同闪电般朝着清挽的房间而去。

    清挽生理期到了。

    所有的兽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瞬间万分紧张。

    雌性的生理期在星际上可谓是头等大事,每次雌性到这个时候,她身边雄性都会做足万全准备,医疗舱,毛毯,热水……一天二十四小时雌性的身边都有会雄性专门照顾。

    在蓝星时,雄性面对这一刻都会紧张的不行,更别提这是在战场,还有虫族会突然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