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穿着淡粉色的单薄纱衣,身材玲珑有致。

    在这如水的夜晚,烛火映射下显得格外的娇俏。

    灯下果然适合看美人!

    她含羞带怯的把手中的汤举起,“少爷,老夫人让奴婢给您送的汤。”

    是送人…

    还是汤。

    两个都送,鹿鞭汤!魏川柏眼前一黑。

    他日日喝撤火当归苦参汤,他老娘给他炖鹿鞭汤?

    要命了!

    魏川柏揉揉眉心,“你下去吧!”

    下去?

    下去哪有前程啊!

    丫鬟抬起头,杏仁眼里蓄满泪水。“少爷对奴婢不满意吗?

    夫人让奴婢好好伺候少爷,以后就是少爷房里的人了。

    少爷不要赶奴婢走。好不好?”

    魏川柏冷了脸,“我还未娶妻。”

    丫鬟羞涩的低下头,“夫人说,奴婢可以先当通房丫头。

    少爷,请喝汤。”

    “你喝吧!”魏川柏冷哼一声,出了书房的门。

    独留丫鬟一人在书房。

    “少爷,等等小的。”雄黄赶紧提着灯笼追上。

    “少爷,你不喜欢迎春啊?她可是夫人院子里身段最好的丫头了。”

    “不喜欢。”

    “少爷,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喜欢?魏川柏的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那个身影。

    “胖一点,笑起来特别暖的。性子有些烈不服输,动不动就威胁人的。”还会喂别人吃鸡屎的。

    棋棋书画都不会,会写错字的。

    会打算盘,会种菜!

    会吃水晶肘子和红烧狮子头、香酥鸭和八宝鸡的。

    “我的药呢?”魏川柏伸出手。

    真是不能瞎想。

    “哦!哦!哦!奴才马上去取。”

    魏川柏觉得自己病了!

    纪暖并不美,她好像也不在乎自己的美丑,女为悦己者容。

    她只有在柳侧妃去庄子的时候,打扮自己。

    魏川柏病了,有些嫉妒柳侧妃。

    第二日一早,魏川柏起床换掉了自己的里裤,抱着里裤打算偷偷的洗干净。

    “少爷,交给奴婢吧!”

    魏川柏一回头,一个微胖的小丫头,笑起来嘴角带着两个梨涡。

    “奴婢,是夫人院里的二等丫头,叫小鹅。”

    “小鹅?哪个鹅?”同那人有一分相似,也只是一分。那个人不会对他这么笑。

    笑的这么不值钱!

    不值钱的笑,只对柳侧妃。

    有一种病,叫嫉妒!

    “是鹅鹅的鹅!”小鹅笑道。“夫人让奴婢伺候少爷。”

    鹅鹅鹅的鹅!鹅的脑瓜子疼!

    魏川柏捂着额头,“你会背本草纲目吗?”

    “啥?”当姨娘还得背本草纲目?

    “会背千金方吗?”

    “不会啊!”没人告诉她啊!当姨娘还得背千金方。

    “会背伤寒杂病论吗?”

    心累了!小鹅摇头,嘴角的笑都挂不住了。

    “那你认识草药吗?”

    小鹅摇头,“少爷,夫人找奴婢还有事!奴婢先回去了。”

    小鹅脚底抹油,一路小跑出了院子。

    “雄黄,你给我滚出来!”

    ……

    明月居里。

    柳眠眠被烦的睡不着,像一只脱水的鱼,翻过来被翻过来。

    忍无可忍。“谢凌渊,你怎么不上朝?

    赶紧去上朝吧!一会儿,去迟了。又被群臣笑话了!”

    “不会,今日不会!是沐休日!”谢凌渊声音沙哑又异常亢奋。

    “为何…朝廷会有沐休啊!不能日日都上朝吗?”柳眠眠欲哭无泪。

    “眠眠,不许说傻话!日日上朝,官员们岂不是会有怨言!”

    你不上朝我也有怨言,柳眠眠的话没说出来,就消散在了唇瓣间。

    日上三竿。

    “眠眠,我给你画眉!”谢凌渊伸手从柳眠眠的妆笼里拿出螺子黛。

    柳眠眠捂住了嘴巴,“不要!儿时,你说你给我画眉,给我画了两撇胡须。

    快让开,别捣乱!你快一边儿玩去。我一会儿还有事呢!”

    谢凌渊失笑,这语气…活脱脱的他外祖母柳老夫人啊!

    谢凌渊猝不及防的用额头贴在了柳眠眠的额头上,淡淡的龙涎香气,抵住了她泛红肿胀水润的唇上,悄声低语:“信我!这次不画胡子,只画眉。”

    咚咚咚…

    柳眠眠心跳的厉害,她好像生病了。

    上一世,心——从未这般跳过。

    她想开口问,——你这般爱我,上一世为何不说?

    造成了两个人的悲剧!让她傻了一辈子,他到早死的痛快!

    再无人护她!

    “信我!嗯?”沙哑中带着诱惑的尾音。

    鬼使神差,柳眠眠点点头。

    半炷香后。

    柳眠眠…收获了两条毛毛虫一样的眉毛,和两条龙须般的胡子。

    “滚出去,谢凌渊!我再信你我就是狗!我要去找祖母…

    告诉她,你欺负我!”

    呜呜呜…

    守在明月居树上的青峰嘴角微微翘起,“主人,好像很开心。”

    细语皱着眉,低声道:“青峰姐,他们会找到这吗?”

    “找到也没关系,主子现在是大圣的太子了。”

    守在门口的紫荆,重重的咳嗽一声。

    树上的两个人,顿时没了声音。

    “小姐…郭壮士和郭夫人求见!小姐!”海棠提着裙子匆匆跑进屋。

    “哈哈哈……”

    “小姐,你的脸!哈哈哈……我不笑了!别罚我月钱。

    哈哈哈!”

    …

    “民女南栀,拜见太子、太子侧妃。”

    “小人郭魁,拜见太子、太子侧妃。”

    谢凌渊摸摸鼻子,这也是个怕媳妇的。媳妇说完话,他才敢说?

    南栀一身粗布碎花衣裳,头上戴着一朵小巧的芙蓉绢花。娇娇小小的,皮肤白皙,眼睛弯弯的。

    郭魁八尺有余的身材,跪在南栀身边,显得老大一只!

    “郭壮士,郭夫人请起。”

    “起来吧!”谢凌渊也是个怕媳妇的,得媳妇先说起!他才说!

    “柳侧妃,软肋甲做好了。”郭魁憨厚一笑,从随身的包裹里掏出两件软肋甲。

    银光闪烁。

    柳眠眠不懂这些。

    偏瘦一些的是长歌的,靠近心房的位置还镶嵌着一片护心镜。

    两侧肾脏部位也加了贴片,看着就安全结实。

    “您们坐啊!海棠给郭壮士和他夫人上茶,上点心。”

    “海棠姑娘,给我拿一柄匕首我和侧妃娘娘展示展示。”这可是郭魁最满意的作品。

    同以往打的切菜的刀、砍柴刀、镰刀完全不一样。

    这软肋甲是用同等粗细的铁丝编制而成的。

    中间的护心镜是一块千锤百炼的铁,压缩压缩再压缩而制成的。

    美观耐用于一身。

    紫荆面无表情从袖子里掏出匕首,刷!没有多余的动作砍到了软肋甲上。

    “好甲。”点点头,“郭壮士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