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是来看病的，但是却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师父。
这位黄老爷子和范老在授艺这件事上，完全就是两路人。
范老根本不在乎杨凡喊不喊他这个师父，兴起了说教就教了。
但黄老不同，他是必须要先确定了这个关系之后，才开始传授自己的东西。
杨凡从来不反感学习中医，相反他还真挺喜欢的。
只是在这个无比现实的社会里，他现在更迫切的想要解决自己的经济问题。
当挣钱和学习冲突的时候，他选择了前者。
不过，现在是没得选了。
以后他只能尽力的去调整自己的时间了，这边挪一挪，那儿凑一凑，把这每天的几个小时时间腾出来来黄老这儿认真学习。
在杨凡答应了之后，黄老脸上的笑意明显灿烂了起来，下手也轻柔了许多。
杨凡的伤口虽然看着有些狰狞，但处理起来其实很好处理。
黄百鸣简单扎了几针之后，又开了个外用的方子，让随行而来的张玉兰去熬成糊状。
黄百鸣那唯一的一位衣钵传人钱小英则帮杨凡处理伤口。
伤口处理干净，上药包扎就完事了，流程就是这么个流程，很简单。
重要的只是黄老扎的那几针和开的那个外用方子。
这老爷子的医术那是绝对毋庸置疑的，反正杨凡见过那么多的医生，这位是他心目中当之无愧的神医。经他介绍来这里的病人不少，基本都是花了小钱治了大病。
就比如杨凡那位风韵极佳的邻居李佳，她跑了好几次医院，最终诊断的结果是要切除，并且有三成以上的几率会恢复。
那么好看的一对东西要是切了，李佳就不存在什么魅力可言了。
后来杨凡介绍李佳来了这儿，前前后后也就几服药的事，如今早已痊愈了。
“凡子，你知道为啥师父对你这么中意吗？”小英温热的手掌轻轻贴在杨凡的腰间，帮他处理着伤口上的污血，低声问道。
杨凡摇了摇头，“我要是知道就肯定会说的聪明点儿，不至于无故挨那两针。”
钱小英低低笑了起来，悄悄看了一眼里间，低声在杨凡耳边说道：“因为师父一直觉得你是个学医的好苗子，悟性好，不传他的衣钵可惜了。自打师父发现你对八纲的理解非常敏锐之后，我在他的眼中就成了一个猪八戒一般的蠢货，天天挨骂。”
“不至于吧……”杨凡惊讶说道，“我连八纲是什么都不知道？不可能啊！”
“八纲就是表里、寒热、虚实这些，你虽然不知道八纲是什么，但你能在不明白纲领的情况下顺利推出一些东西来，可我哪怕知道八纲是什么，学了这么久，也弄不对症状。”钱小英撅了撅嘴唇，闷声说道。
这是一个眉眼间就自带温柔的女人。
堪堪到肩膀的褐色短发，高鼻梁，小嘴唇，温柔中还夹杂了一丝英气。
杨凡对她也很熟悉，杨凡很多次送药都是钱小英收的。
对黄老熟悉，杨凡对钱小英就不可能陌生。
“我那是瞎蒙的，黄老就是故意那么说的，你是正经学过的，我什么都没学过，怎么可能比你强？”杨凡失笑说道，“你可千万别因为这个就仇视我，我恐怕根本谈不上悟性什么的。”
“凡子，太谦虚可就不是什么好的品德了奥。”钱小英笑说道。
“我说的又都是实话。”杨凡咕哝道。
他有些困了。
奔波了一路，之后又神情紧绷着厮杀了那么久，此刻放松下来，困意就如潮水般侵蚀而来，杨凡跟钱小英虽然说着话，但更像是下意识的回应。
“凡子，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师父会突然间对你改变主意？”钱小英问道。
“嗯……”
杨凡的眼皮垂了下来。
钱小英侧头看了一眼，抿唇轻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非常轻柔的处理干净伤口，钱小英准备放下杨凡搭在背上的衣服，手动了一下，却又犹豫了下来。她的目光有些出神，原本准备抓衣服的手指，轻轻落在了杨凡挺拔的后背上，非常轻柔的向下划了一下。
“你这个人啊……”
钱小英嘴角轻轻勾起，本就温柔的眉眼，一下子温柔的快要拉出丝来了。
她的手指像是在抚摸一件心爱至极的东西，轻柔的感受着肌肤触碰的感觉，似乎都不敢过分的用力。
轻微的鼾声响了起来。
钱小英笑了笑，用极低的声音喃喃轻语道：“师父常说，你这个家伙这辈子注定孽缘不断，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都会是桃花朵朵开，让我躲着点，不要跟你有太近的接触。”
“我相信师父说的是对的，但正因为对，他应该知道，有些东西就躲不掉了……”
“我之前倒是想过要躲，甚至于尝试过移情别恋，但是，我后来很成功的失败了。只是，我做了这么多独角戏，你这家伙为什么就是完全没任何的反应呢？”
“看看你的反应，后来我又觉得师父说的是错的，你这家伙的孽缘应该只是让道旁的桃花为你盛开，但你这个眼瞎的家伙并不一定看到桃花的争芳斗艳，看到她尽力吐露的芬芳。”
“所以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这件小小的事情，纠结的我都快出心病了。对了，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女人应该是你的女人，或者之一吧？你们两个是怎么样走到一起的？”
“该不会……是人家姑娘主动的吧？我想应该是，你这个家伙一看就是那种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的人，一直觉得不应该伤害人，可时时处处却在伤害人。”
“你说我要不要也对你主动一下？可我担心被拒绝啊……”
杨凡睡的很死，钱小英的这些自言自语，他没有听到一个字。
这一觉睡的踏实到杨凡连一丁点的梦都没有，一觉就给干到了大天亮。
清晨。
当露珠还凝结在草叶上的时候，杨凡就醒了过来。
在床上翻起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先回忆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杨凡这才翻身下了地。腰间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了。
黄老这药效果肉眼可见的好。
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了，看起来好像是黄老的。
现在穿右衽的人可没几个，但黄老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