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当成需要保护的人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昏暗的办公室里，谁都不愿意先松手。
“你记得那天的晨会吗？”夏楠忽然问道。
“你因为熬夜写方案，差点在会议上睡着。”
凌晟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一直在看着你啊。”夏楠柔声说。
“看你强撑着精神做汇报，看你偷偷掐自己的手心。”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某种坚定的光。
那是一种不顾一切的勇气，是她藏了很久的秘密。
“后来我就开始泡咖啡，每天早上放在你的办公桌上。”
“虽然知道你可能不会注意是谁放的。”
“但只要看到你喝下去，我就很满足了。”
凌晟看着她，忽然发现这个女孩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怯生生的实习生。
她的眼神里有种令人心疼的倔强，就像当初的自己。
为了一个可能永远都得不到的人，默默付出着所有。
“傻丫头。”他轻声说，“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
夏楠用力擦掉眼泪：“我怎么就不能这样对自己呢？”
“总要有人替你记住那些你记不住的细节。”
凌晟的话还没说出口，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夏楠迅速往后退了一步，正好看见冯书禾站在门口。
“抱歉，我是来拿文件的。”冯书禾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
凌晟下意识地整了整衣领：“这么晚了......”
“明天能单独和你谈谈吗？”冯书禾打断他的话。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夏楠咬着嘴唇，默默地往门外退。
冯书禾拿起桌上的文件，转身离开前看了一眼夏楠。
那一眼里没有敌意，有的只是某种释然。
公寓里，杨淮看着冯书禾浴室的灯光，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茶几。
“淮哥。”冯书禾擦着头发走出来。
“我想和你聊聊。”
杨淮的手顿了顿：“是因为凌晟的话吗？”
“你知道，他说得也许有道理。”
冯书禾在他对面坐下：“什么有道理？”
“我确实给不了你最好的生活。”杨淮苦笑着说。
“每天加班到深夜，连陪你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而他却能给你豪华的办公室，优渥的薪资。”
冯书禾突然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蹲下。
“杨淮，你看着我。”
她捧着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我不需要最好的生活，我只要和你在一起的生活。”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明天去找凌晟吗？”
杨淮摇摇头，眼神里带着几分落寞。
“因为我要告诉他，我不需要一个只会给我好生活的人。”
冯书禾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和我一起成长的人。”
“一个愿意陪我熬夜改代码，陪我挑灯看书的人。”
杨淮愣住了，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
“书禾......”
“别说话。”冯书禾把手指放在他唇上。
“听我说完。”
“你总是把我捧在手心里，生怕我受一点委屈。”
“可是我不想当你的公主，我想做你的战友。”
杨淮的眼眶有些发热：“可我怕你吃苦。”
“苦什么苦。”冯书禾笑着说。
“和你一起奋斗的日子，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她拿起吹风机，塞进杨淮手里。
“别总想着要给我最好的。”
“我们可以一起去挣，一起去闯。”
杨淮打开吹风机，温热的风吹散她发间的水汽。
“你知道吗。”他轻声说。
“刚才在公司看到凌晟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
冯书禾往后靠了靠，把头枕在他腿上。
“害怕什么？”
“害怕你会选择更好的人生。”
他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发丝，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
“毕竟和我在一起，你要面对那么多不确定。”
“我怕你会累，会后悔。”
冯书禾忽然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
“杨淮，你有没有想过。”
“正是因为有这些不确定，才让我们的未来更有期待。”
吹风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暖暖的风拂过她的脸颊。
“你总说要给我最好的。”她闭着眼睛说。
“可是在我心里，有你陪在身边，就已经是最好的了。”
杨淮的手微微颤抖，险些握不住吹风机。
“我就是想告诉你。”冯书禾睁开眼睛。
“我不需要一个像保姆一样的男朋友。”
“我要的是一个愿意和我一起努力的人。”
“一个会在我工作到深夜时，端着咖啡出现在门口的人。”
杨淮放下吹风机，轻轻抱住她：“可是我给不了你......”
“嘘。”冯书禾竖起食指，“别说那些有的没的。”
“牛奶会有的。”杨淮忽然笑了。
“面包也会有的。”他吻着她的发顶。
“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什么都会有的。”
冯书禾靠在他肩头，指尖轻轻描摹着他掌心的茧。
“你看，这是写代码留下的。”她的声音轻柔。
“这是搬主机时磨的，你那时非要自己一个人抱着走。”
杨淮忽然握住她的手：“你连这些都记得。”
“当然记得。”冯书禾把他的手展开。
“还有这道疤，去年圣诞节帮我修电脑的时候划的。”
“你一边流血一边说没事，却把键盘都染红了。”
杨淮低头看着那道浅浅的疤痕，眼神温柔。
“那天你吓得直哭，害得我只能用一只手给你擦眼泪。”
冯书禾在他手心轻轻挠了一下：“谁让你逞强。”
“我看你平时写代码那么厉害，没想到修个电脑会把自己弄成那样。”
杨淮笑了笑：“那不是怕你的论文赶不上deadline吗。”
“所以说啊。”冯书禾抬起头。
“你总是在默默付出，却从不让我心疼。”
杨淮想说什么，却被她按住了嘴唇。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淮哥。”
“我不是你要护在掌心里的花，我是要和你一起披荆斩棘的人。”
她说这话时神情认真，眼睛里映着台灯的光。
“所以别总把我当成需要保护的人。”
“让我也保护你，好不好？”
杨淮的喉结动了动，忽然把她拉进怀里。
“你这傻姑娘，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话了。”
“你难道不知道，你每天给我带的早餐，本来就是最好的保护吗。”
冯书禾埋在他怀里，声音有些发闷：“那不一样。”
“你要让我成为和你并肩的人，而不是你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