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泰霄强迫林幼薇接受联姻的旧事已让她心凉半截,如今的发现更是点燃了她胸中的怒火。她不忍心见母亲在这场没有爱的婚姻里继续委屈求全。
叶惠英望着激动的女儿,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和犹豫,“这事,容我再仔细考虑考虑。离婚不是说离就能离的,涉及到林家和叶家错综复杂的关系,还有随之而来的种种麻烦,想要摆脱,并不容易。”
“你们快去追回林天,他走得匆忙,有些重要的事情我还未来得及告诉他。”
叶惠英心里升起一丝忧虑,她知道,有些决定需要全家人一起面对,共同商讨。
原以为,将自己的心事和家族背后的苦水一股脑儿倒给林天,能触动他心底那份沉睡的亲情,让他感受到家的温暖怀抱。
继而愿意踏回这个不完美却满满是爱的家,让流浪多时的心,因一丝丝柔软而悄悄融化。
可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林天的反应冷淡得出奇,他像是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家庭纷争戏,每个神情、每句回答,都像是个局外人在述说距离和淡然。
“大姐,咱们得立刻留住林天,这种家务事不能让外人知晓,一旦传开,咱家的脸往哪儿搁,尊严何在?”林小雨恍然大悟,焦急中带着迫切,语速飞快。
“帮我一把,我得亲自跟林天说清楚。有些话,当面锣对面鼓讲开了,问题才能迎刃而解。”
叶惠英眼神坚决,话语里是不容反驳的母性坚持,这似乎是她作为母亲最后的底线。
林幼薇心里纵有千般滋味,也只能顺着母亲,小心翼翼搀扶着她,步履虽缓,每一步却重如千斤,朝着林天离开的方向追赶。
“叶女士,您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话都说开了,若您铁了心要和爸离婚,那就去吧,您自便,那是您的选择,与我何干?”
林幼薇抿抿嘴,诚恳中夹杂着无奈,侧目看向母亲,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愁,又继续劝说:
“林天,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妈不是真心想和爸分开。而且,妈在龙湾边已经给你备好了新房,那里风景秀丽,宁静舒适,原想着能让你有个温馨的窝,无论现在还是未来……”
林天的回答却如寒冰彻骨:“不必了,我的婚事,你们真的不必再费心。”
这句话像冷水,浇熄了一切挽留的余温。
这话一出,叶惠英心如刀绞,本能地伸出手,想抓住即将离去的林天,就像儿时每次他要走,她都会这样试图挽留。
但林天只是轻轻皱眉,身子一侧,不动声色地避开了那只充满期待与爱意的手,留下的只有空气中空洞的遗憾,和心底更深的裂痕。
叶惠英轻吐一口气,那声息细小却载满无奈与哀叹,就像秋风中飘零的枯叶,轻盈中透着一丝寒意。
她的话语软糯中夹杂着几丝坚决,温言相劝:“你不是正要踏上旅程,前往异地展开崭新的大学篇章吗?家里上下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事事精细,就为了给你构筑一个温暖的港湾。何不再考虑一下,回到我们身边,给彼此一个填补过往空白的机会呢?”
她的话音刚落,空气似乎瞬间凝固,随即,林天的母亲——一位历来以坚韧形象示人的女性,用一种急切且响亮的声音插入了对话,那份焦虑就如同久旱土地上初次落下的雨点,既突兀又满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