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楚煜踏进别墅的大门，心里盘算着沐晨曦大概又在书房里埋头看文件，跟往常一样。
可刚跨过玄关，他就在厅里瞧见了她，这让他心头猛地一紧。
跟她相处了这么久，楚煜对她的脸已经没那么害怕了，但她的脾气还是让他摸不着头脑，时冷时热的。
此刻，她坐在厅里，楚煜心里直打鼓，感觉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沐总，晚上好。”
他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打算悄悄溜去自己房间，却被沐晨曦叫住了。
“人找到了吗？”她问。
人？楚煜愣了一下，才明白她是在问那个能证明他“清白”的男人。这事儿，沐晨曦似乎比他还要上心。
“怎么，哑巴了？”
她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的脸，眼神里藏着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
“还没找到。”
楚煜一提这事儿就有点儿丧气，可眼瞅着沐晨曦的眼神儿暗了下去，他又赶紧补了一句：
“不过您别急，我明天就开记者会，Laura女士也答应来给我澄清。这事，应该很快能摆平！”
沐晨曦不吭声，就那么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看得楚煜心里直发毛。
“我真尽力了。”
楚煜摊了摊手，眼神坚定地看着她，“如果你觉得这样还不够，不足以挽回你的名声，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实在没招儿了。”
他这话里，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沐晨曦的瞳孔微微一缩，显然对他的反应感到意外。她没想到楚煜会如此坦然地面对她的质疑，更没有料到他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咳咳——”
她突然咳嗽起来，声音有些沙哑。
楚煜心里一紧，生怕是因为自己的语气过重，影响到了她的病情。他暗暗责怪自己，怎么跟一个病人较起劲来了？这真是太不应该了！
“对不起，沐总，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沐晨曦打断了。
“你上次给我做的按摩……”
沐晨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什么？”
楚煜没听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沐晨曦微微张开的红唇，心里头跟揣了只兔子似的，砰砰直跳。
只见沐晨曦的脸色渐渐缓和，那冷淡和严厉都褪了个干净，眉宇间甚至还多了一抹温柔。
楚煜心里犯嘀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我说，上次的按摩还不错，你帮我再做一次。”
沐晨曦的声音柔和，却把楚煜惊得差点儿跳起来。
“咳咳咳——”
楚煜猛地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上次的按摩？那晚的事儿瞬间涌上心头，让他脸上泛起一抹尴尬的红晕。
他还记得，那晚他以为沐晨曦已经睡沉了，哪知道她那么容易就被他给弄醒了。
“按摩？沐总，您真想要啊？”
楚煜心里头嘀咕，之前她可不是这样的，那晚要不是他趁她睡着偷摸进房间，只怕到现在也没那胆子。
难道说，那晚的按摩让她觉得还不错？
可她的腿都没知觉，扎针都不一定能感觉得到，按摩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沐晨曦轻轻“嗯”了一声，眼神沉静，却仿佛藏着无数秘密，炽烈的情感在里头翻涌。楚煜对上她的目光，一时间竟有些晕眩。
这两句话一出，楚煜觉得歧义大了去了，难怪他觉得沐晨曦的眼神都变了。
他赶紧岔开话题，想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沐总，您不打算追究那事儿了？”
楚煜试探着问，他还以为沐晨曦会骂他两句，或者直接把他赶走呢。
沐晨曦微微一笑，反问道：“我看上去像是不讲理的人吗？”
“不像。”
楚煜赶紧摇头，沐晨曦帮了他不少忙，哪怕是在传出那样的绯闻，损及她名誉的情况下，她也没拒绝帮他。
他自然知道，她不是那种人。
“你是不是时刻盼着我赶你走？”
“哪儿能啊！”
他心里确实没那念头，就算真要离开沐晨曦，也得等他把承诺兑现，把她治好不可。
“那行，按摩吧。”
女人说完，眼皮一合，惬意地往后一靠，瘫在了轮椅上。
这样也挺好，算是给她的一点小小回报。
楚煜抿了抿嘴，说道：“那我去准备准备，除了按摩，我还能给你扎几针。沐总你放心，我跟中医老师傅学过，手艺杠杠的，保证扎不坏你。”
沐晨曦猛地睁开眼，瞧见男人一脸的笑意，嘴角不禁抽了抽。
这扎针的念头，他还真是念念不忘啊。
扎不坏……只怕让他这么一扎，自己哪哪都得坏。
见女人忽然变了脸，楚煜心里直犯嘀咕。刚才不还挺好的嘛，怎么一转眼又得罪人她了？
“沐总，扎针其实没那么吓人，你得试着克服……”
他越说越觉得女人脸色难看。
“不扎针，只按摩！”
女人眉头拧得跟麻花似的，满脸嫌弃，楚煜心里那叫一个受伤。
虽说学针灸是为了父亲，但他也想多帮帮人，尤其是沐晨曦。
可这女人，愣是一点机会都不给。行吧，那他再忍忍，慢慢来。
按摩嘛，自然得换个地儿，楚煜推着轮椅回了沐晨曦的卧室。这房间留给他的回忆，实在是……有点尴尬。
“扶我起来。”
楚煜伸手去扶沐晨曦，可她腿上没劲，整个人都压到了他身上。他脚下一滑，踉跄几步，带着女人一起摔进了大床里。
这姿势，跟那晚一模一样。
“嗯……”
他隐约听到女人闷哼了一声，难道自己压到她敏感的地方了？
“抱歉沐总，脚滑了。你没事吧？”
“起来！”
女人从牙缝里挤出这俩字，似乎正强忍着某种不适。
楚煜心头一紧，生怕她有个好歹，连忙起身查看情况。
“沐总，你是不是有知觉了？”
沐晨曦：“……”
她喘了口气，沉声道：“我又不是高位截瘫，上半身当然会有知觉了。”
楚煜撇撇嘴，他还以为是她腿上有反应了呢，那样治疗起来也更方便。
他小心翼翼地把女人扶正，轻轻撩起她的裤腿，手刚搭到她小腿上准备按摩，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腿，病因实在是难找，骨头好好的，肌肉也没萎缩，排除了这两点，那就只能是经络的问题了。
可要是经络的问题，按摩根本是隔靴搔痒，他得找个机会给她扎几针才行！
正琢磨着呢，女人突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我的腿，这么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