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乔思卿的话,神华目光更冷峻庄严了,看乔思卿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样,开口怒斥:

    “孽障!

    你竟还知道本仙君是领你入修行路的恩师,为何还恩将仇报杀了我三徒儿顾文州?!

    欺师灭祖,残害同门,你好大的胆子!”

    “哈哈哈哈哈哈!!!”

    乔思卿单膝半跪在地上,忍不住耸肩大笑,眼角鼻尖耳孔因为强大的元婴后期巅峰威压而溢出鲜血,整个人就像破布娃娃一样仿佛一碰就要碎了,唯有倔强的声音嘲讽至极。

    “欺师灭祖?”

    “残害同门?”

    “神华,你个老逼登还是和以前一样道貌岸然啊!

    就算你是直肠子,也不用张嘴就拉吧?

    你三徒弟顾文州是金丹,我才筑基,我杀他?

    大家伙听听,这人老了上了年纪就是不中用了,你不行你就从曜天宗玄玑门门主的位置上下来,我上去当,也省得在这儿滑天下之大稽!”

    乔思卿嗤笑一声,定定注视着神华。

    这老逼登看着人模狗样的,实际上一肚子坏水,因为原主救了沈月雪,所以当初神华便顺手将原主一起带回曜天宗,但也正因如此,曜天宗所有人都知道原主是神华仙君捡回来的小乞丐。

    刚起来碍于神华仙君的威势,没有人敢找原主的麻烦,甚至还颇有些捧着原主,但不过短短几日,因为沈月雪不愿让外人知晓她曾流落乞丐窝的事,便多方暗示原主就是个被神华仙君一时垂怜而救回来蹭吃蹭喝的乞丐而已,从那之后,原主在曜天宗的日子愈发艰难,堪比地狱。

    乔思卿现在还记得原主当初犹如困兽一般走投无路在神华仙君洞府外跪了三天三夜求他做主,求他大发慈悲救一救她。

    当时神华就穿着今日这套端庄威严的白金色华贵衣袍,居高临下地看着伏跪在泥地里卑微如蝼蚁的原主。

    “仙君,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要来踩我一脚?

    从前我做乞儿时只需要考虑能否乞讨到一日三餐,能否有一个可以度过寒冬的破庙,可现在——我到了传说中的仙人世界,却发现这里比乞丐窝还要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每天早上醒来我的门口都会被写上‘贱人’,‘白眼狼’之类的词汇,每天我从食堂买到的饭菜都会被放进各种虫子,每天修炼时我都会被喊去做各种脏乱臭的杂货,每天每天每天……

    我受够了。

    仙君,求您救救我,我……我想下山……离开这里……哪怕重新回到当初的乞丐窝我也毫无怨言,求您看在当初我救了月雪神女的面子上,放我离……”

    剩下的话原主没来得及说出口,整个人就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神华目露厌恶,高高在上俯视被一脚踹到几乎丢了半条命的原主,语气威严:

    “谁允许你用月雪来威胁本仙君的?带你进曜天宗便已是替月雪还了恩情,你是死是活与本仙君有何干系?

    一个小乞丐,口出狂言仙界第一宗门不如乞丐窝,本仙君没直接杀了你便已是仁慈。

    从今往后休要再提及你救了月雪一事,否则,若因此惹得月雪伤心,本仙君不介意拔了你的舌头。”

    多讽刺啊,救人的反倒像罪犯一样被无情对待。

    乔思卿冷笑一声,抬手抹了抹眼角溢出的鲜血,目光在神华和他身后的沈月雪之间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