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犹自出神的吴铭兰,笑道:“怎么,后悔了吧!如此人物,你之前还看不上,相处几天,想必你已经改变了看法!”

    吴铭兰收回目光,怅然若失,听闻父亲所言,竟是没有反驳,只是摇了摇头,“这区区武馆,便如牢笼,锁住我等燕雀足矣,焉能限制鹏鸟这等神禽?”

    吴正初叹了口气,“倒也是,这等人物,未来必成宗师啊!”

    吴铭兰嘴角抽了抽,这几日吴正初除了与先生喝酒,就是在家整理卷宗,连门都没出过,而她又特意隐瞒了那日的事情,因而他对于先生的实力,依旧一无所知!

    “那些卷宗都整理好了?”

    “嗯,马上就能结束!”

    “那便早日还回去吧!此等隐秘要物,放在家里不安全!”

    “有道理,等我弄完,便送回神庙!”

    吴铭兰见父亲又去忙碌,遂一个人在院中驻足良久,而后又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先生之前住过的那间屋子外面。

    下意识地抬手敲了敲门,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先生已经离开了!

    她推开房门,然后便是一愣,“爹,你快来!”

    吴正初闻声立刻赶来,手上还提着笔,“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他还以为自家女儿出了什么事。

    等吴正初靠近,吴铭兰抬手指了指房间内的一扇墙壁。

    “夫天下之拳者,莫不取天地之象耳!天之形空明广漠,了无一物,其意却有造化不测之能事,孕生万物,瞬间激雷霆万钧。地之形因时而变……”

    “这……这……这是一篇拳道总纲!”

    墙上内容并无具体拳法,到却是一篇拳道总纲,其意由浅入深,意境高远博大,世所罕见!尤其是后半篇内容,更是晦涩艰深,哪怕以吴正初四品巅峰的境界去看,也是看得头晕眼花,根本理解不了。

    “这里还有一行字!”吴铭兰指着最后角落一处。

    “馆主有兼济天下之心,又闻馆主武道之论,受益匪浅,谨以此浅显之作奉上,略尽绵薄之力。愿天下寒门子弟,平民百姓,皆有出路,人人如龙!”

    吴正初神色复杂,“我哪有道友说得那般好,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而且,这篇总纲的价值,也太大了!”他看向吴铭兰,“这房间便不要动了,就这般保持原样,日日洒扫,静待道友再至!”

    “好!”吴铭兰点头。

    老阳山顶,皇甫璇心有所感,从神庙中走出,再次来到山巅边缘,极目远眺。

    “这就走了,便果真都不来见我一面?”

    皇甫璇喃喃自语,但很快又自己笑了起来,“也对,这才像你啊!”

    不过,很快她又轻声骂了一句,“混蛋!”

    她一直站在那里,站了许久,直到日上中天,一道声音才将其惊醒。

    “大祝,您吩咐我整理的卷宗,情报已经弄好了,还请大祝过目。”

    来者正是刚刚从家里赶来的吴正初。

    “哦,做完了啊!”皇甫璇恍然,但却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行吧,扔回案牍库吧!”

    “啊?”吴正初一愣。

    “扔回案牍库就是,这件事你做得很好!”皇甫璇上前拍了拍吴正初的肩膀。

    吴正初:“???”

    他做什么了?而且整理一下卷宗,大祝连看都没看过,就说他做得好,好哪门子好?这个大祝好跳脱啊!他竟是一时跟不上思路。

    “你在神庙已经任职数十载了吧?”

    吴正初连忙点头,“已有二十余载!”

    “嗯,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执事了!”

    吴正初一愣,心中一空,他虽然有些不明白,这位大祝为何剥夺自己执事身份,但却没有出声质问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