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从袖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一个盒子,拿来手上抚摸良久,然后递给许道,“这是为师的师父留下的,也是我们这一派的炼药传承,今日,便交给你了!我师父本是丹鼎宗弟子,宗门有难,掌门便让门下天赋最低的弟子,携带这份传承逃了出来。于是这才有了为师如今的成就。”

    “我师父他老人家一生心愿,唯有重振丹鼎宗,但可惜受限于天赋,并未能实现,这才收了我为弟子,其实我的天赋不错,但与你相比又差了一截。若是真有可能重振宗门,大概也要应在你身上了。”

    许道郑重接过。

    但葛老接下来又道:“不过,重振宗门这种事,还是不强求了,那是我师父的遗愿,便是真要做,也该我做,你不用有负担,只要好好修行,将这传承发扬光大便不算负我!”

    而许道也终于听不下去了,“老师,这话可不兴说啊!总感觉老师这是在交代遗言!”

    他之前在用饭时,便觉得不对劲儿,老师那样子分明就是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在尽可能交代后事,哪有这样的,当真不吉利。

    因为一般这种情节,再继续往下发展,可真就是求仁得仁,他可不想再背个为师复仇的戏码。直接让老师活着不好吗?

    葛老面色复杂,“为师虽有准备,也有逃脱把握,但这种事哪有万全之策,万一回不来,你师娘还有为师幼子便托付给你了!”

    “啊?老师还有孩子?”许道根本没在意葛老前面的话,老师死不死的可不是他自己说了算,还得问问自己答不答应。

    他真正惊讶的是,老师有孩子了。之前他竟一直不知道,也怪老师和师娘竟从来没提过。

    葛老一愣,揪了揪胡须,“这事儿我没说过吗?”

    “当然没说过?”许道无语,老师和师娘还真是般配啊。

    “为师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可能没孩子?那小子如今已有八岁,只不过一直养在你师娘娘家,被岳母大人带着,平日里骄纵地厉害,多半是废了!”

    其实,葛老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许道本身,至于安氏还有孩子,在府城有安氏照拂,完全不必担心。

    可一旦他出了事,以后许道便要事事全靠自己了。

    “这盒子里,除了几本书之外,还有一张符箓,超品遁符,本来不止一张的,但为师这次也需要,便只给你留了一张,关键时刻能够保命。”葛老示意许道打开盒子。

    果然,盒子里有一张符纸,不过与他以往见到的符纸都不一样,此符通体黑色,若不细看几乎看不到其上符文,并且这符纸质地坚硬,明显比普通符箓厚重许多。

    “要不这张还是老师带着吧,多一张,便多一次机会!”

    “我带了四张,若是这四张都跑不了,那再多一张也无济于事。”葛老自觉准备还是挺充分的,除了符箓,还有疗伤丹药。

    许道便不再多言,只是将盒子合上,郑重收入袖中。

    一夜无事,许道难得睡了一次觉,只觉得精神抖擞,说起来他已经差不多个把月没怎么睡过觉了。每日不是再炼气修行,便是出城猎诡。

    便是连睡觉对他而言,都已非必须之事。

    早上又在驿站用了早饭,许道等人再次出发,将近正午时分,他们终于赶到了黑山边境。

    而这一路过来最大的变化就是雨势越来越小,到这边已经完全无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