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欧阳家的人。”

    江闻玉闻言冷笑一声,“那就跟江大夫人有关了。”

    看来,黎王已经按耐不住了,欧阳家和江家都依附于黎王,亏的他们费尽心思想用姨娘来威胁自己杀了太子。

    恐怕也是知道自己得太子殿下宠爱,能轻易的近太子的身吧。

    “白芍,你回去告诉师父,让他给那人传信,就说我答应了。”

    “等到我杀了太子殿下的那一日,还请他们务必放过我姨娘。”

    白芍闻言恭敬的退下了。

    白露有些不明所以,“主子,这……欧阳家那边会信吗?”

    “肯定不会全信,所以,我们得要太子殿下配合。”

    一刻钟后,江闻玉来到了承义殿,本想和他商量一下此事,却见承义殿紧闭殿门,候德福也低着头在殿外站着。

    “候公公,这是怎么了?”

    候德福见是江闻玉,低声道,“侧妃主子,今日太子殿下从宫里回来,便将自己锁在了屋里,谁也不见。”

    “无事,我进去看看吧。”

    江闻玉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凑着烛火,江闻玉一眼看见了坐在桌案边自己同自己下棋的沈渊。

    一身玄色黑袍,看不清神色喜悲,只周身萦绕着一股子淡淡的疏离感,无端叫人觉得可望而不可即。

    这还是江闻玉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沈渊。

    孤寂,威严,如同孤庙里的神像一般的冷冽肃穆。

    “殿下自己同自己下棋有什么趣味?不如和妾下吧。”

    江闻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同往常一样。

    待到慢慢靠近沈渊时,江闻玉惊觉眼前人方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在淡淡散去。

    “玉儿是臭棋篓子,同你下棋,怕是要把我折磨死了。”

    江闻玉闻言暗暗松了口气,还有心情同她开玩笑,想来无事。

    “殿下今日不开心吗?”

    “唤我子羡。”

    “我的小字,子羡。”

    沈渊抬眸,定定的看着江闻玉,眼里流露出一种透骨的渴望。

    “子羡。”

    江闻玉轻笑着唤出声,“子,羡。”

    “是陛下给你取的小字吗?”

    沈渊点点头,“我从前嫌弃太像个女子的名字,从不许他唤我子羡。”

    “可——”

    “我现在想让他唤,以后他都可以唤我子羡……”

    江闻玉愣住了。

    她看见沈渊那双总是含着光的眸子暗了下去,一滴眼泪落在棋盘上。

    “玉儿,父皇他,他快不行了。”

    窗外突然响起一声惊雷,瓢泼大雨毫无征兆的洒下来。

    这是今年秋天的第一场雨。

    ——

    那日之后,沈渊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处理政务时认真果断,陪着她和孩子们时又温柔平和。

    她也只听到外头的传言,说近日朝堂大臣人人自危,只因太子殿下手段越发凌厉,越来越像景帝刚登基的那年。

    而江闻玉也把黎王和欧阳家用姨娘威胁她的事告诉了沈渊。

    沈渊只说,让她陪他演一场戏。

    十月初五那日,江闻玉奉旨入宫。

    临走之前,她让白霜带着烨儿和姮儿去了密室。

    万一她和沈渊功败垂成,也不至于害了孩子们。

    不过,她相信沈渊。

    乾安宫外。

    “放肆!梁九全,你敢拦本宫?本宫可是皇后!”

    梁九全依旧笑着,“皇后娘娘,陛下说了,不见任何人。”

    顾皇后此刻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景帝突然解了她的禁足,她本应该高兴的,可翊儿递过来消息说,景帝病危,已经半个月没有上朝了。

    现在朝堂由太子把持,这段期间,依附于黎王的世家都被太子贬的贬,杀的杀,甚至有的全族被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