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女,
共处一室。
干柴烈火,一触即燃。
他问她愿意吗?
愿意什么?周芸芸的脑海里无端又出现了无数个旖旎的画面,反正都是带点颜色的。
但问女同志这事儿,真就不好回答。
就算是周芸芸脸皮这么厚,也不好意思说出那句我愿意。
愿意跟你共赴巫山,愿意跟你无限沉沦。
最好的开始是浅尝试探,遂,一拍即合,不需要问,问出来感觉就已经不太对了。
所以,周芸芸没有回答这个问句。
可这就把没有经验的老铁树给为难坏了。
老铁树等了半天,气氛从热烈浓郁等到了凉却冷静。
那点子旖旎的气氛全被时间给耗光了,他收回手,垂下眼睫转身离开,利落干脆。
视线太暗,周芸芸没看清离开人的表情。
但从他耷拉下来的肩膀,能感受到他的失望。
怪她?
这事儿咱们能不能讲究个战术呢?
这天晚上,周芸芸也失眠了,闭着眼,脑海里全是小叔叔那张靠近的俊脸,还有他沉沉的视线,以及那句,
“你愿意吗?”
她就是懵了一瞬,怎么就发展到奇怪的那条路上了?
后来她没有关房门,而刘琛也没有再踏进来半步,依旧是将风扇放在门口。
心虚了一晚上。
虽然她知道刘琛不是小人,若是她睡着了,肯定不会跨进那道不可逾越的门槛。
但人就是这么贱,
一时犹豫毁一晚,想起腹肌心颤抖!
而屋外的刘琛也没好到哪里去,
昨晚的被单是干净的,今晚的他是脏的。
内心污浊!
小同志的房门一直是开着的,他的心压根无法平静,听着屋内来回翻滚的声音。
他体内得火也越烧越来越旺。
脑子里一直循环播放,她墨发铺散,双腿更换交叠在床上翻滚的画面。
直到屋内没有了动静。
刘琛才满头大汗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背过来的工程包前面,
睡是睡不着了,睡着了怕是早上还得洗裤子跟床单。
干脆把包裹里面的零件拿出来,
军械所里有许多用不到的废铜烂铁,他挑选了一些,准备给芸芸做一个能出热风的手持电风扇。
设计图是昨天画好的。
不出意外,一个晚上应该能做好了,正好她第二天洗头发能用上。
工具都是现成的,也知道教师楼电路承受的极限。
他拿着手电筒到了离房间最远的角落。
刘琛做起东西来,专注度很高,一下子就沉迷了进去,时不时还要抬手擦一下额头的汗。
等到窗外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他的手持版热风机总算是有个样子了。
今天下班回来再研究下应该就可以成型了。
麻利的将东西收到纸箱里,又起来去买了早餐。
等到回来的时候,看到小丫头已经站在阳光下眯着眼睛刷牙,脑袋左右摇晃,眼下一大圈乌青,应该是没睡好。
“吃饭了!”
刘琛将饭盒放在餐桌上,然后也去拿了杯子刷牙,生活用品他基本上都拿过来了,准备作持久战的。
听到声音,周芸芸艰难的掀开眼皮,她昨晚上真的没睡好。
现在脑袋里面还在不停的划圈圈,晕的咧!
“嗯,好!”
洗漱完,吃了一顿油水充足得小馄饨,周芸芸舒坦了,脸上多了几分满足。
刘琛发现小丫头碗里面的青菜都没吃,皱眉夹起菜叶子,喂到嘴边。
周芸芸愣愣地看了一眼青菜,又看了看刘琛,
刘琛严肃,“不能挑食。”
周芸芸艰难地咬住筷子,大口将青菜咬进嘴里,嚼吧嚼吧,呼伦吞枣的咽下去。
吃完才发现,刚刚那双夹过来的筷子是刘琛的。
而她自己的筷子还在手上。
看到对面的人若无其事的收回手,继续用筷子吃自己碗里的馄饨,周芸芸想说她吃过,但已经迟了。
没事,好在自己虽然有点病,但不传染。
刘琛吃东西很快,但吃得很干净,每次他吃过得碗亮的都不用再刷一边。
见他又要起身收碗。
心怀愧疚的周芸芸主动站起来,“要不我来洗吧!”
刘琛正要拒绝,楼下滴答一声,他从厅的窗户望出去,就见昨天送周芸芸回来的那位男同志站在白色的沪市牌小轿车边,正向这边挥手。
周芸芸也听到声音,第一时间往窗台边趴了过去,她惊喜的大喊,
“师傅?”
喊完,回头就背上了包,颠颠的跑了出去,“小叔叔,早上没时间了,我晚上回来洗。”
嘣的一声,房门被关上。
刘琛站在窗边没动,一瞬不瞬地盯着楼下的动静。
小轿车停在教师楼小院儿外面,车边两人不知道说了啥,小丫头笑着朝窗户这边一指,
两人同时往这边挥手。
刘琛身子僵了僵,也挥手,心里那点子郁气瞬时消散,
她应该是在介绍自己?
目送小轿车离开,刘琛剥了一颗水果糖,心情不错,糖果的味道特别甜。
到所里的时候,他立马找到了后勤部的王部长,
“咱们所里除了吉普车,有小轿车吗?”
王部长迷茫,问道,“有一辆总工外出开会用的,怎么了?”
“我有借开的权限吗?”
王部长愣了一瞬。
这位祖宗是嫌弃吉普车不好开,按道理来说除了总工,那辆小轿车是没有外借的权利。
但国宝级的脑袋喜欢,也不是不能开这个先例。
王部长沉吟片刻,“这样,您填个申请,咱们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等到上面批文了,我再给您钥匙。”
“好。”
刘琛三两下填好申请,阔步离开。
……
周芸芸从袁青的古董老爷车下来,
在心里还不忘啧啧感慨,
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白色沪市小轿车,没想到坐起来体验感这么差。
颠簸不说,视野还低。
白瞎了这车。
别看在后世满大街地跑着小汽车,可在七十年代小汽车可是稀罕物,有钱还买不到,得有身份。
不是还流行一句话嘛,吃大白兔,戴沪市表,坐沪派车。
“师傅,我还是坐公交车来吧!”
袁青歪头痞笑·,“怎么,看不上我这车?”
“不是,我这不是怕您为难,这车开出来也太高调了。”
袁青满不在乎,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咬在唇边,
“你这几天的练习我听了,挺好的,我帮你争取了一个首席的机会。”
“这么激进?”
“你乐感很好,指法也没问题,抽空多练习第一小节的独奏部分就行。”
这首曲子跨音多,演奏有一定的难度,乐队演出讲究配合,她跟乐器队的其他选手还很陌生。
不过演出在一个月以后,时间上应该是够了。
周芸芸觉得自己可以胜任。
“行,没问题。”
两人正要分开,袁青又喊住了她,
“那个最近不管听到什么,你都别管。”
周芸芸自觉不对,“怎么了?”
袁青将咬着的没点燃烟蒂拿下来,表情认真,“只要是自身本事硬,别人说什么都别怕,万事还有师傅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