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至躲在卫生间给沈聿淙连着打了七八个电话。
没打通，关机。
发消息过去也是石沉大海。
她跌坐在马桶上，双手冰凉发抖，险些捏不住手机。
梁妄迟迟没等到姜至，便催促蒋楚然。
蒋楚然把厕所门拍得震天响，“姜至，你躲里面偷男人呢？”
姜至唰的一下打开门，把蒋楚然吓一跳，骂骂咧咧两句，“梁妄让你赶紧出去，说你再不出去他就进来了。”
明知山有虎，姜至也只能偏向虎山行。
出了寝室，冷风一吹，一团糟的脑子倒是清醒不少。
梁妄本就等得不耐烦，见了她语气也不好，“姜至，你好大的脸啊，敢让我等这么久！”
姜至心里没底，所以没反驳。
梁妄像是占了上风，凑近去搂姜至的腰。
他馋很久了。
自打和姜至相亲之后，他就一直惦记着她的身子。
虽然不耽误他找别的女人，可总觉得那些女人都差了点意思。
身材比她好的，没她纯。
比她纯的，又没她欲。
比她欲的，又比她少了点娇媚。
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这朵娇花，他必须采！
为面子，也为私欲。
姜至本能搪开他的手。
梁妄瞬间恼怒，“姜至！你他妈装什么呢？那天吃茶我就看出来了，你早他妈不是处女了！故意穿高领衣服，就是为了遮挡你身上的脏东西吧？我呸！老子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别给脸不要脸！”
姜至和他保持着一米的距离，依稀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儿。
吹了这么久冷风，还有味，估计喝了不少。
梁妄骂完觉得畅快了，又去拉扯姜至，“你让我睡一觉，这件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们扯平。”
“当然，以后我俩结了婚你也不能管我，老老实实做你的梁家少奶奶。”
姜至再次推开他的手。
梁妄那点耐心彻底磨没了，翻了脸，“姜至，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公之于众吗？你承担得起这个后果吗？”
“等你名声扫地，沈家还会管你吗？还会养着你外婆吗？”
姜至身体内的血液在凝固，结成一块块的冰。
梁妄把她最在意，最畏惧的东西拿到了明面上。
是震慑。
也是赤裸裸的威胁。
她可以接受沈家将她扫地出门，也能忍受那些流言蜚语。
可她不能不管外婆。
外婆的情况很糟糕，这么多年全靠昂贵的进口药续命。
一旦停药，立马咽气。
姜至的手攥了又松，松了又紧攥。
心脏火烧火燎的疼，疼得快要窒息。
梁妄顺势搂住她的腰，身体紧贴上来，低头用嘴唇去碰她的耳珠，“乖乖顺从我，伺候好我，把我哄高兴了，我给你名分，还会替你养着你外婆，你知道的，我家不缺钱。”
姜至绝望的闭上眼。
梁妄脸上露出得逞的笑。
等他把人睡到手，到时候再一脚踹开。
借着她滥交的由头去沈家退婚，沈从行夫妻俩也不会说什么。
他既得到人，又得了体面。
睡到姜至还会成为他的一段谈资。
怎么算都不亏。
梁妄搂着她柳腰的顺慢慢往下滑，想去捏他馋了许久的蜜桃臀。
可他还没碰到，就被姜至推了个踉跄。
他喝了酒，又没防备，狼狈摔在了地上，摔得嚎了一声。
顿时恼羞成怒的瞪向姜至，“姜至，我给你脸了？”
姜至站在台阶上，身后路灯朦胧。
声音亦清冷，“梁妄，你少血口喷人！”
梁妄从地上跳起来。
看到他的反应，姜至心里更有底了，声音也中气几分，“你不满意这桩婚事直接去沈家退就行，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梁妄果然暴躁，“我泼你什么脏水了？”
“你说我有别的男人，证据呢？”
“我当然有证据！”梁妄嘴硬着。
姜至却笑了，“那就曝光吧。”
“你当真不怕？”
“没有的事，我怕什么？”
梁妄眼底涌现阴狠。
姜至把背挺得笔直。
僵持几秒后，梁妄败下阵来，一脸的气急败坏，“姜至你给我等着！我会查到的！等我查到你就死定了！我等着看你被所有人唾弃！”
“到时候就算你跪下求我，脱光了衣服求我，我也绝不会手软！”他骂骂咧咧后，愤怒驱车离开。
姜至拿出手机拨了个报警电话，“你好，我要举报有人酒驾，车牌号是……”
梁家自然会捞梁妄，所以这个报警电话意义不大，纯属给梁妄添堵，也给自己解气。
姜至那紧悬的心，往下落了落。
但没彻底落下来。
梁妄绝不会善罢甘休，他说了会继续查。
纸是包不住火的，终会有瞒不住的那天。
姜至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冷风吹过时，后背凉浸浸的，是刚刚与梁妄对峙时冒出的层层冷汗。
她赌了一把。
幸好赌赢了。
如若赌输，万劫不复。
在见梁妄之前，她心里都没底。
倒是见了他之后，才有了一丝猜测。
如果梁妄当真查到了真相，不会是这个反应。
毕竟那人是沈聿淙。
是能炸裂整个圈子的存在！
虽然解决了梁妄，可姜至还是失眠一整晚。
蒋楚然在她回来后没多久接了电话出去了，一夜未归。
……
沈聿淙一直忙到天微微亮。
小杨送第五杯咖啡进来，见沈聿淙疲惫的揉眉头，关心的建议，“沈总工，要不你睡一会儿吧，距今天航展开始还有三小时，你可以睡两个小时左右，养一养精神，熬了一通宵了。”
“不了。”沈聿淙解决掉最后一个文图，叮嘱小杨，“通知其他人，一小时后开会。”
“好。”小杨放下咖啡出去了。
昨晚调试的同事发现今天要展出的低空飞行器出了故障。
沈聿淙连夜返回，排查故障，确保展品能在今日顺利展出。
小杨一直觉得沈聿淙是神！
跟了他之后，学到的东西比在学校学的都多。
刚通知完其他同事，叶渐青又来了。
一来二去的，小杨和她都熟了。
“我给你们沈总工准备的早餐，他熬了一夜，得吃点好的养养精神。”
“您进去吧，他在里面呢。”
叶渐青双手护着保温杯走到办公室前，刚要抬手敲门，却在听到沈聿淙说的话之后，顿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