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家……什么?”

    “不要抠字眼,称呼不重要。”

    祝南枝持续怂恿:“你在府中做了这么多年间谍,难道就不好奇你的任务目标每天的下落?”

    “肯定不是吃喝玩乐,这一点你我心知肚明,沈墨莲如果当真是纨绔,你也不会在这里潜伏多年了。”

    “我不好奇。”柳寒云不中计,摆烂的表示:“如果我好奇就不会等到今天你来催,我没兴趣插手这些。”

    “你怎么能这么没有职业操守呢!”

    “有职业操守我还会倒戈投靠你们?”

    她反倒回怼起来祝南枝,坦然的承认自己一分钱一分货,别的事情一概不负责。

    眼看柳寒云软硬不吃,祝南枝还是不肯放弃:“就当是为了我,我现在也算是你的半个老板,你总该表示表示自己值得被保护的价值吧?”

    “这还差不多。”

    祝南枝慷慨的将责任一把揽在自己身上,柳寒云反倒是欣赏了起来:“我对平阳侯每日的行踪不感兴趣,对他在背后的真实目的同样不好奇。”

    “但……”她话锋一转,对祝南枝欣赏道:“但我欣赏你的勇气和胆识,居然敢试探平阳侯,我可以帮你试试看。”

    居然就这样答应了!

    让祝南枝原本准备好的满腹草稿没了用武之地。

    她心情复杂地闭上嘴,倒是忽然理解柳寒云背叛皇帝的原因了。

    这人做探子根本就是为了好玩,现在觉得跟着皇帝不如写书好玩,所以轻易地背叛了!

    自己当初的无心之举,居然就这么策反了一个皇帝手底下的心腹探子……

    两人商量了最近沈墨莲出门的频率,当即决定,明天就开始跟踪沈墨莲!

    第二日,沈墨莲照例一觉睡到天亮,做足了纨绔作态,吃饱喝足出门玩乐。

    只是这次,祝南枝和柳寒云誓要找出玩乐背后隐藏的究竟是什么。

    “侯爷,有人跟踪。”

    出门没多久,秦义忽然沉声道。

    “嗯,无事,”沈墨莲懒散的摆摆手,脚步悠闲的在街上晃荡,随口道:“过了这条街就是荒僻处,到了那里再解决。”

    显然是早有察觉,并气定神闲钓着身后那人。

    柳寒云无知无觉,悄然坠在两人身后,进入拐角的一瞬间,面前忽然被凛冽的杀机笼罩。

    被发现了!

    她猛地后退,但秦义的剑光密不透风,迎面朝着柳寒云袭来,将她的去路全部堵死。

    “可恶!”柳寒云手臂险些中剑,暗骂一声莽夫之后,一边躲闪一边试图反击。

    终于趁着秦义放松警惕时,佯装进攻实则趁机逃窜。

    这才从秦义手中艰难逃脱。

    柳寒云落败,一路躲闪的回到平阳侯府,府中一片平静。

    而跟丢了的秦义神色懊恼,折返回沈墨莲身边后请罪道:“属下无能,没能留住那人,让刺给跑了。”

    也没能从那人身上看到什么有关来历的线索。

    两人都愤怒之余带着些惊奇。

    “侯爷……是谁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动手?”

    沈墨莲同样百思不得其解。

    他摇了摇头,在内心将自己最近的行动过了一遍,筛去无数人后,迟迟找不出对应之人。

    “裴知渊远离京都,圣上近日繁忙……无人会忽然出手。”

    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柳寒云消失的方向。

    祝南枝就在柳寒云的院中等待。

    她见柳寒云狼狈回来,连忙问道:“受伤了没有?不会被发现了吧!”

    自己第一次行动不会就胎死腹中了吧!

    “失败了,而且我回来时应该是被跟踪了,”她冷静的脸色罕见都带上怒容,不甘心道:“明日再试试,我就不信了!”

    那秦义看着就是个大老粗,还能再发现自己一次不成!

    这次柳寒云牢记安全距离,拉出了比昨日远了几乎一倍的距离,远远跟在两人身后,居然当真没有被发现。

    且在看到两人进入茶楼后就及时折返,不与二人同处一个空间内,一路平安无事的回了侯府。

    “是正在与你合作的那家茶楼。”柳寒云抹了把脸:“我亲眼看到两人进入后就没有出来,剩下的你自己去查。”

    她冷笑着提醒祝南枝:“两人直接上了楼,压根就不曾留在楼下听书,二人连个听曲的地方都没有,难道两个人会在里面枯坐一整日?”

    “所以……”祝南枝听明白了柳寒云的暗示。

    “里面有密道?!”

    “我只是猜测,你自己去找。”柳寒云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至于入楼查探,太过危险,她不肯干。

    “有地点就足够了,正巧这家茶楼和我们有关系,我去查探起来也名正言顺。”

    第二日,祝南枝就借着试探行情的由头,随手带上新书去了茶楼。

    她假借和说书先生做市场调研,一边搭话,一边随意地观察茶楼。

    掌柜的见到祝南枝同样热情:“祝老板,多亏了你授权给我们的书,我们这茶楼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互利互惠,互利互惠……”祝南枝随口敷衍。

    她环顾四周,没有在一楼发现什么可疑迹象,脚步一转朝着楼上看去,一边打听:“掌柜的,你们这楼上为何不安排一个说书先生,让上面也能听到?”

    “一层楼的生意不够你做?”一道熟悉的声音插入,沈墨莲眯着眼打量祝南枝。

    他站在二楼拐角,背过光看不清脸色,语气一切如常:“楼上是清幽之地,本侯还要在上面睡觉,说书太吵。”

    说完一步步悠闲地下楼,随口问:“你来做什么。”

    “生意啊,这家楼中的说书先生给我揽了不少生意,今天特地来给大家看看新书,和这边合作共赢嘛。”她笑眯眯亮出新书,向沈墨莲证明自己的话。

    视线也从楼上一扫而过,似乎是见上面没生意可做,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但内心却在悄悄计算二楼的高度。

    楼梯的高度没问题,但右侧墙壁似乎……窄了一人宽。

    无论是路过之人还是身处二楼之人都不会发现,但祝南枝来之前就做足了功课,将这栋楼研究了个彻底。

    再加上沈墨莲出现的位置,她眼珠一转,勾起唇角,明白了沈墨莲来这里的原因。

    他的密道,正明目张胆地藏在楼梯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