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斜斜地靠在了软榻上：“别捶了，下去吧。”
赵有才笑嘻嘻地抬起头说道：“太后，那瑞王妃，就是一个刺头，您怎么将她喊到永康宫来，叨扰了您如何是好？”
太后合了眸子：“璞玉待雕，朽木摧之，退下吧。”
赵有才也摸不清太后的想法，不好再说话，退了出去。
这一夜，赵有才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大概是又怕又担心。
二更时，外面有人来宣：“瑞王，瑞王妃到。”
永康堂的寂静突然被打破。
谁也没有料到，顾镜黎来的这么早。
嬷嬷们披着衣裳起身，瞧着门口摆着的东西时，惊掉了下巴。
赵有才提着灯笼站在门口，有些惊骇：“王爷，您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入宫来？”
他始终不敢和顾镜黎对视，小心翼翼地低着头。
君璟承捂着唇瓣咳嗽着：“本王体弱，换了别的东西，唯恐用不惯。”
众人：“……”
那也不用带着床入宫来啊！
赵有才说：“劳烦王爷和王妃且等等吧，太后尚未起身，等到太后起来了，再去拜见。”
夜半秋风瑟瑟，吹得人头皮发冷。
顾镜黎笑着说道：“我知道皇祖母没有起身，特地进来这么早的，我去伺候皇祖母起身。”
赵有才一听拦住了顾镜黎：“王妃，怎么能劳烦你伺候太后？自有嬷嬷们伺候的。”
顾镜黎说：“你不懂，小辈要亲力亲为方显孝心。”
她轻飘飘地便推开了赵有才，她的步伐很快，宫中谁都拦不住。
“王妃，王妃！”众人要拦顾镜黎，可顾镜黎如蝴蝶穿花而过一般，轻飘飘的，谁也抓不住。
顾镜黎闪身来到了门口，伸手推开了正殿的门，点了蜡烛，捧着蜡烛来到了太后的面前。
太后一手撑着床，疲惫地双眸落在了顾镜黎的身上，显然是没有料到顾镜黎会半夜来。
她迷迷糊糊地问道：“怎么来的这样早？”
顾镜黎将烛火放在了床头，笑脸盈盈地说道：“哎呀，皇祖母醒了？孙媳还想在你床头守着，等着您醒的，没想到您醒的这样早，孙媳服侍您起身吧。”
外头那么大的动静，太后怎么能不醒来。
太后的眼神很快清明了起来，反手握住了顾镜黎的手腕：“好孩子，难为你来的这么早。”
她顺势起了身，顾镜黎立刻倒水给她漱口，擦脸，亲力亲为，叫太后一点错都挑不出来。
太后收拾好，被顾镜黎扶上餐桌的时候，人疲惫的像是一夜未睡一般。
她看向外面，发现外面的天儿与平日的早上不一样，她蹙眉问：“现在什么时辰？”
一厅的人面面相觑。
赵有才小声地回答：“回禀太后娘娘，二更了。”
“二更……”太后突然沉默了，抬眸看向了顾镜黎。
顾镜黎正笑脸盈盈地将早膳摆了出来说道：“这是孙媳和王爷特地准备的，请皇祖母用早膳。”
太后盯着满桌子饭菜，没动筷子，她疲惫的压根没有食欲。
顾镜黎侧着头说道：“听说皇祖母素来吃斋念佛，这些菜肴一点荤腥都不带的，吃些吧，对胃好。”
君璟承和顾镜黎就这么立在一旁看着皇太后。
其余伺候的人面面相觑，哪有将人二更天抓起来吃早饭的！
谁吃得下！
顾镜黎委屈地问道：“怎么了？皇祖母不喜欢么？昨日皇祖母热情地邀请孙媳来住，孙媳高兴坏了，以为您喜欢孙媳，特地准备的，只求您高兴。”
太后最在乎什么？
孝道！
这个顾镜黎早就知道了，太后要拿捏她，无非就是想要约束管教，那么，她就走太后的路，让太后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