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威名在外,平日里却很随和。

    顾镜黎和君璟承两人一个帐篷,四个使人一个帐篷,帐篷不多,君元策不得不和陆长风一个帐篷。

    君元策进了帐篷过后,彻底傻眼了,土炕,木桌,麻布被子,被子摸起来又硬又重,简直了。

    顾镜黎和君璟承却不以为然,边关艰苦,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入了帐篷之后,顾镜黎成大字形躺在了床上,累,好累啊,累的腰酸背痛。

    君璟承给她捏了捏肩膀说道:“累了?”

    “肯定的啊,在青云观的时候,不到下午,我不起,起床便躺秋千上晒太阳,自从下山之后,连觉都好不好睡不成。”顾镜黎疲倦地打了个哈欠。

    果然,这就是娘家和婆家的区别啊。

    宋早露掀了帘子,低声说道:“王爷,老王妃的信送过来了。”

    “拿进来。”

    宋早露将信呈给了君璟承。

    君璟承安排道:“去烧些热水来。”

    “是。”

    君璟承坐在土炕旁边慢慢将信纸拆开,他一目十行,眸光突然一沉,面色不太好看。

    顾镜黎翻了身起来:“写的什么,我看看。”

    信纸展开如下:

    君璟承,策儿是你的亲弟弟,三国交战危机四伏,你怎么能带走他?你太狠心了,你配为人子,配做兄长么?

    我养你二十载,竟养成你这般心狠手辣,薄情寡义之人!

    你若还有良心,立刻将策儿送回来。

    倘若策儿伤了半分毫毛,我要你偿命!

    顾镜黎紧紧捏着信纸,最后的偿命二字多重啊。

    世人都知道君璟承性子好,心地善良,唯有长平王妃用“心狠手辣”“薄情寡义”来形容他。

    果然最亲近的人,捅刀子,最疼。

    这封信,与长平王妃平日的形象完全不符,她虽然对君璟承冷淡严肃,但从未如此骂过君璟承。

    她这样发飙,仅仅是因为君璟承带走了君元策。

    君元策是儿子,君璟承的就不是了么?

    这时,君元策突然掀开了帐篷帘子:“这是住人的地方么?这能住么?大哥,我……”

    君元策看见顾镜黎在看信,声音戛然而止,兴冲冲地跑了过去说道:“在看信?是母妃的么?母妃说什么了,我看看。”

    信那么短,君元策冲过去便看完了。

    看完之后,他大为震惊,后退了两步:“这这这,这真的是母妃的亲笔吗?”

    君璟承和顾镜黎看着他,谁都没说话。

    向来上蹿下跳的君元策,却异常冷静,他说:“哥,母妃一定误会了,她肯定是担心我们的安危,才这样生气的?母亲是很疼爱大哥的,不然这些年也不会吃斋念佛,替大哥祈福。”

    顾镜黎还是看着他没说话。

    君元策自己都觉得,这话实在太牵强了。

    这满篇都是对君璟承的责骂,没有半个字是关怀他的。

    君元策说:“误会了,是误会了,我写信给母妃,我是自愿的,我愿意跟着大哥,大哥愿意带着我,我真的很开心!”

    见君璟承还是不说话,君元策继续说道:“大哥,这真的是个误会,就像当初母妃以为是你跟父王讨要的十八孔连环珠,再当着我们的面儿打碎,是为了羞辱我一样,我想你应该没有那个意思的。”

    君璟承和顾镜黎同时浑身一怔。

    是长平王妃告诉君元策,十八孔连环珠是君璟承自己要走,刻意打碎,来羞辱君元策的。

    难怪!

    君璟承第一次做出了解释:“我没有,既没有要,也没有羞辱你的意思。”

    “啊?”君元策一怔,一双眼睛瞪的老大:“你没有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