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震宇粗粗喘了好几口气,不得不说,顾宪筠脑子好使,先是死皮赖脸不放人,又做出承诺。
对程震宇来说,扶起这个家庭,让他的妹妹好好过日子,无论是对程家还是尚和郡主都是好事情。
顾镜黎没插嘴,反而看了一眼尚和郡主,尚和郡主也在看顾镜黎,尚和郡主摇头,表示不愿意和好。
顾镜黎心头一颤,那就轮到她上场了。
她摇头开口:“顾大人不愧是探花郎,口才了得!将次子过继给郡主?次子不但得了个嫡出的身份,郡主还要养妾室的儿子?日后,瑶瑶嫁什么人,都要给次子铺路,整个程家都成了你脚底的棋子,好谋算,好算盘。”
顾宪筠脸色一白,咬牙说道:“瑞王妃,您这是血口喷人!”
“你就是这么说的,大家都听见了。”
“这是下官的家事,不用王妃操心……”
“我乃都察院提司,监督每个官员,是我的职责。”顾镜黎摸出了腰牌。
顾宪筠紧紧握着拳头,脸上布满了阴霾:“大哥,此事有空,咱们单独详谈?”
“为什么要单独谈?现在谈不行?顾大人怕被我们识破你的想法?”顾镜黎继续提醒道:“秦鸢为顾大人生了三个孩子,顾大人却为了利益可以将她驱出府去,不给她留活路,对枕边人和孩子这般心狠,你所做出来的承诺,能信么?”
程震宇冷哼了一声,终于从顾宪筠的语言陷阱之中跳了出来:“你还敢耍花招!”
顾宪筠低垂着眼睑,双手握拳,拳头上青筋暴起:“那就要劳烦郡主继续和我一起吃苦了……”
人在他的手上,名声和他绑在一起,他不好过,那么大家就都不好过!
顾若瑶还在他的手上,婚事,照样是他说了算!
他这是要逼迫着程家,如同从前逼迫宋家那样!
“已到年关,郡主不回娘家过年么?”顾镜黎反问,顾宪筠的美梦该苏醒了!
众人醍醐灌顶。
对呀!虽然不和离,但尚和郡主可以先回娘家住啊。
尚和郡主脑子转的飞快:“大哥,瑞王妃说得对,我许久没见过父亲了,这就带着若瑶启程去北疆拜访父亲!”
不管如何,她要先送走顾若瑶再做打算。
顾宪筠瞳孔微缩,掌心握紧:“不行!”
他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像是被人一盆冷水浇灭一般,透心的凉。
尚和郡主不能走,一旦走出顾家,就有数不清的变故!
“顾大人,我不能与你和离,难道连回娘家都不行?”尚和郡主反问道。
程震宇冷眼盯着顾宪筠,对尚和郡主说道:“今日就收拾东西,下午就走,我看谁敢拦着你。”
“好。”
众人转身往外面走,独留下顾宪筠一人立在厅中。
程家不是宋家,程家是块铁板,顾宪筠该自认倒霉。
他浑身都在颤抖,头发间夹着着几丝苍白,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一样:“瑞王妃,我到底哪儿对不起你?”
顾镜黎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顾大人何出此言?”
顾宪筠眼眶通红,抬眸看向了顾镜黎:“王妃,你回家的日子里,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逼我到这种地步?”
“待我不薄?将三岁的我送至乡下?任由你那些远亲羞辱?三年前的冬夜,若非长陵道长路过湖边,救我一命,我已经淹死在湖里面的!”顾镜黎平静地开口。
“从踏入顾家起,立规矩,打压,甚至多次不分青红皂白地要打死我,任由祖母将我驱逐,妄想扣下我的嫁妆,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算是待我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