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刹那,之前牢牢把控着京城舆论走向的东林党,也随之沉着脸面面相觑。

    许大人?

    许山?

    他不是生活都不能自理了吗?

    这算什么?

    釜底抽薪?

    “可若我们不识字呢?”

    当有书生,问出这番话后,不少官员也都竖耳聆听。

    要知道在大明,识字率绝不超过百分之五。

    以东林党为首的士族,之所以牢牢把控着舆论导向,正是因为如此。

    “这一点,许大人也想到了。”

    “他招募了许多书生及说书人,分别在京城的各大集市口、酒馆等地,全天进行诵报。”

    “即便底层贫民,没钱购买,也能获悉第一版的‘时事要闻’信息。”

    ‘轰。’

    听到报童的这番话后,原本还强装镇定的林若浦等官员们,各个脑瓜子‘嗡嗡’作响的,冲了过来。

    而其中,岁数最大的赖明成,步履最为矫健。

    最先冲过来后,当即掏出了一文铜板,买下了一份报纸。

    以北伯侯为首的武将,就没这么气了。

    那架势,跟明抢没什么区别。

    “谁允许你们在此妖言惑众,售卖此物的?”

    “现在,吾以北伯侯府的名义,全部收缴!”

    边说这话,几名报童边护着报纸,连连后退的嘶喊道:“许大人说了,此报纸乃是由镇抚司宣发,若无圣旨,任何机构及个人,不得以任何名义收缴。”

    “督查司对此言论,有最终解释权!”

    特训后的报童,当即怼了回去。

    而北伯侯的自报家门,让围观的书生,瞬间回过了神。

    “他就是北伯侯啊?怪不得这么紧张。”

    “你看,报纸上把他与金钱帮狼狈为奸的事,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就这还是朝廷吹捧的栋梁之才呢。”

    “简直是,人面兽心。”

    听到书生们众口一词的口诛笔伐,气得七窍生烟的北伯侯,差点没当众出手。

    知道自己,不能当众出手的林若浦等人,强忍着怒意购买了一份。

    待到他看到上面触目惊心的数据及案子后,心里猛然‘咯噔’一下。

    有夸大其词,可多数是基于事实。

    这些隐秘的东西,怎么就被公开出来了?

    “信口雌黄,妖言惑众!”

    “来,来人,把京城所有的‘镇抚司报’全都收缴。”

    “立即下令,再有人胆敢诵报,以散播谣言,诋毁朝中大臣为由,全都抓起来。”

    企图快刀斩乱麻来平息此事的林若浦,刚嘶吼完这话,一道洪亮的声响,由远至近的传到了他们耳中。

    “镇抚司报业,直隶于锦衣卫督查司。”

    “谁敢收缴、抓人,以攻击天子亲兵为由,可当场斩杀。”

    “是。”

    “嗯?”

    听到这一嗓子及众人的共鸣声后,在场的文武百官、书生们,下意识闻声望去。

    只见直通皇宫的玄武大道上,一名身着绯红色飞鱼服、腰悬正阳刀的年轻男子,率部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迎风招展的飞鱼旗,在此刻看起来那般的刺目。

    ‘啪嗒嗒。’

    马蹄的共鸣声,声声叩在了现场众官员的心底。

    “许,许山?”

    看清对方长相之后,不少官员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确定之后,不少人瞠目结舌的愣在了那里。

    “他,他不是在江宁皇庄遇袭,生死未卜吗?”

    “怎么看这架势,安然无恙,生龙活虎啊?”

    在许山率部出现的一刹那,之前萦绕在北伯侯、林若浦等人心中所有的疑虑,也都随之迎刃而解。

    魏家庄的灭门案、六合金钱帮的惨案,应该皆是出自于他之手!

    放眼整个大明,只有他敢这般胆大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