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
她的气管像上了年纪的老风箱,每抽一下就发出病入膏肓的气音。
在场的人,被眼前一幕吓得不敢动弹。
好在,李珩接住了手帕。
他仓皇地打开一看,心头直接凉了半截。
碎了,真的碎了。
当年打造这块玉佩的工匠师前年去世了,这是世间再也没有能重新打造双月环星玉佩的人。
独属于姬星遥的双月环星,就这么毁了。
李珩捏紧拳头,骨节咯吱咯吱作响。
他转过身,誓要让这个灵儿付出该有的代价。
姬星遥见李珩脸色突然,她知道,李珩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可是,这不是她的锅,她不背。
“不是我,是她,是她弄坏了玉佩。”姬星遥趁着这个间隙,立刻直指香玉。
被点名的香玉肉眼可见的跳了一下,慌忙摇头:“不是我,王爷,真的不是我,明明是她弄坏了明月宫的宫衣,畏罪投河,玉佩,玉佩也许是她投河之前故意摔碎的。”
姬星遥总算领会到什么叫:倒打一耙,死的能说成活的。
好啊,不就胡编乱造吗,还编不过你。
姬星遥顷刻转变思路,她抽噎了一下鼻子,声泪俱下,配上嘴角的鲜血和湿漉漉的身子,把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演绎得淋漓尽致。
“王爷,奴婢冤枉啊。奴婢好好地走在路上,是她突然扯着奴婢的衣服,非要让我带她去见贵妃娘娘。奴婢不肯,她很是生气,一把扯过奴婢手中的玉佩摔在地上,又一脚将奴婢踢下水池。”
香玉听她这么一说,立刻跪下急声否认:“奴婢没有踢她,她信口雌黄,冤枉奴婢。”
两个宫女各执一词,一时之间难以辨别谁真谁假。
李珩垂眸看着手中的碎片,沉声道:“将她们关起来。”
姬星遥心道遭了,温沅在永和宫等着她呢,她消失了,温沅定然会担心。
姬星遥顾不得浑身疼,对李珩说:“王爷,娘娘在等奴婢,能否让奴婢回宫一趟,告知娘娘原委。”
李珩下颌紧绷,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声音冷如冰窖:“把她拉下去。”
“是。”公公们一起拖着姬星遥和香玉往外拉。
“王爷,王爷,放过奴婢吧,奴婢冤枉啊,奴婢冤枉。”香玉不甘心地一路求饶,声音实在是大,被公公捂住了嘴巴,强行拖走了。
姬星遥倒是不用他们拖,只是她全身湿透,又被李珩掼出了内伤,手脚软得几乎不是自己的。
“王爷,贵妃娘娘怀有身孕,麻烦转告她奴婢一切都好,莫要担心奴婢。”
李珩知道这个灵儿如今是温沅身边的红人,只是这个情况下,灵儿说这样的话,难免让人觉得她在用贵妃威胁李珩。
这个宫女,不简单,留在温沅身边怕是个祸害。
永和宫,李昭正在陪温沅喝牛肝菌骨头汤。
灵儿所言不虚,此汤确实鲜美,不但解了骨髓的腻,还多了菌子的鲜。
温沅味如嚼蜡,喝得心不在焉,她心口堵了个大石头,堪堪喝了一小碗,就再也吃不下了。
“不舒服吗?怎么就吃了这点儿?”李昭见她神色恹恹,跟着放下碗。
“饱了。”温沅擦了擦嘴,问李嬷嬷:“灵儿回来没?”
李嬷嬷回:“还未。”
温沅皱起眉,朝门外看去。
李昭明白了,温沅在等灵儿。
他不动声色地说:“去哪儿了,将她找回来。”
“是。”李嬷嬷立刻遣人出宫找灵儿。
温沅已经没了吃饭的兴致,李昭挥挥手,让宫女们退下。
他盛了一小碗热汤,喂到温沅嘴边,语气里带着宠溺的哄:“再喝点,你不饿,孩子也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