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很多人忘了,他是手起刀落杀人不眨眼的“青面阎王”。
“将苏锦云奶娘押上来。”
躲在角落里发抖的奶娘被押到堂下,府尹还未问话,她便如泼妇般大声喊冤:“王爷莫要冤枉我家小姐,不是小姐的错,请王爷明鉴,请府尹大人明鉴,小姐冤枉啊。”
任由她喊破了喉咙,堂上之人没有任何反应。
“来人,杖责,直至她供出实情。”
杖责乃酷刑,二十杖便能要人命,瑞平王没有明说杖责几下,那便是他不喊停就不能停。
这是冲着奶娘的命去的。
“小姐,小姐救命,小姐,老身受不住啊。”奶娘拼命挣扎,像濒死的鱼首尾摆动,奈何,被四个仆役死死压住,半点不能动弹。
苏锦云紧咬下唇,闭着眼睛转开头,没有开口求情。
第一杖下去后,奶娘意识到王爷是来真的,完全不顾情理,是要屈打成招了。
随着第二、第三下,奶娘杀猪般的惨叫响彻整个院落。
苏锦云双手捂住耳朵,瘫坐在地上,不敢朝奶妈看一眼。
第十下,奶妈已经是奄奄一息,喉咙口喷出鲜血,她哑声求饶道:“我招,我招,是小姐指使李娘子给王妃下毒的。李娘子屋里的乌头,不是苏记药铺的,而是一条街外的大春堂的。”
大春堂?
府尹皱眉,难怪他们在苏记药铺没找出端倪,原来乌头来自大春堂。
“来人,将大春堂掌柜的押来。”府尹下令。
“是。”
衙役带着人去大春堂抓人,府尹让人把奶娘的证言记录在案。
奶娘脸色煞白,只剩半口气,嘴巴一翕一合,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府尹按着证言在她耳边念了一遍。
“问你,证言所写可有异议?”
奶娘半睁着眼,嘴角有涎水掉落:“没......没有。”
“好,画押按手印。”
奶娘手抖得抬不住,被行刑的仆役拽住,按了手印。
府尹拿着画押的证言呈交给李珩:“王爷,这是证言,苏锦云谋害正妃娘娘一案,证据确凿。”
李珩站起身,来到苏锦云面前。
苏锦云头垂到地,不敢抬头看他。
突然,她被抓住头发往后拽,等她抬起脸,李珩的虎口卡在她的脖子上。
“苏——锦——云。”
李珩的恨意如滔天大火,将苏锦云烧得尸骨无存。
她的下巴被李珩捏得咯咯作响,下半张脸几乎变了形。
“星遥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她?”
李珩目眦尽裂,眼眶红得能滴出血来。
“唔,唔…….”苏锦云拼命拍打李珩的手臂,可他力大如金刚,苏锦云未能撼动半分。
原先嵌进李珩手掌的木屑刮在苏锦云脸上,让她下巴染了鲜红的血渍,已分不清是她的还是李珩的。
李珩自残之后,左手不能提重剑,可右手的力道一如当初。
苏锦云眼底的惊恐几乎溢了出来,她从没见过如此骇人的李珩。
因年少时的机缘,苏锦云救过李珩一命。
身为救命恩人,李珩待她一向温润有礼,对苏家也是。
自从知晓李珩是瑞平王爷,而且是皇上唯一的亲弟弟后,苏家便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苏锦云早就过了适婚之龄,普通门户她看不上,世家弟子她又攀不上。
从天而降的瑞平王李珩,成了她唯一可攀附的大树。
借着救命恩情和年少时懵懂的情窦初开,苏锦云开始有意无意的亲近李珩。
不过李珩是君子,在嫁给他之前,两人从未有过肌肤之亲。
洞房花烛夜,李珩刚掀开苏锦云头顶的红盖头,就被慌乱敲门的管事打断了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