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灵妃曾经也是极其受崇庆帝喜爱的妃子,但遭到许贵妃陷害,说她用苗疆蛊术坑害许贵妃。

    崇庆帝最是忌讳苗疆蛊术,念在灵妃诞下一个皇子的份上,只将她打入冷宫,并未要了她的命。

    这也就导致灵妃的孩子平日里没人保护,时常受到其他人的欺负。

    在她思索之际,小孩已经被按在地上,旁边的一个半大孩子突然拿起假山边的石块,眼看就要砸到小孩身上。

    说是迟那时快,宋宁安动作比思绪更先一步,随手捡起一颗小石子,嗖的一声飞了过去。

    砸人的小孩顿时吃痛,四处张望叫嚣起来。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敢本宫出手,还不滚出来!”

    这还是除了宋静婉以外,第一次有人敢在宋宁安面前骂她,宋宁安好笑的走上前,眼神里却翻涌着凶芒。

    “你在骂谁?”

    砸人的孩子一看到是宋宁安,顿时吓得哑口无言,连忙道歉认错。

    “大公主我错了,我不是故意要骂你的,求你原谅我!”

    按理来说其他皇子应该叫一声宋宁安姐姐,但宋宁安凶名在外,他们那句姐姐怎么也叫不出口,只能叫大公主。

    宋宁安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威胁了其他几个皇子的几句,然后便让他们离开了。

    至于灵妃的孩子,她让宫女给孩子送了点吃食后,便离开了。

    可当宋宁安来到皇后寝宫,却被皇后拒之门外,是派人给她送了一个锦盒。

    宋宁安不解想要追问,可宫殿门紧闭着,没有半点要打开的意思。

    她明白,母后真是铁了心的不愿意见她,她便只好带着锦盒出宫。

    宫里眼线众多,宋宁安并没有急着将锦盒打开,还是等到出宫上了马车后,还在马车里缓缓拆开。

    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宋宁安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

    这大抵是母后最后能留给她的保密物件了……

    想到母后身中剧毒,而她也中了毒,宋宁安握着锦盒的手便止不住的颤抖。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拼尽全力让许贵妃死无葬身之地!

    好好为母后报仇。

    也许是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同寻常,马夫驾车的时候速度便慢了些,力求马车的平稳。

    但很快,一阵策马扬鞭的声音响起,由远及近。

    宋宁安顿时戒备起来,立刻将井河重新和好藏在马车的暗格中,接着便见马夫停了马车问好。

    “小人参见谢公子,不知公子有何事?”

    “大公主在马车上对么?在下找她有些事。”

    宋宁安将他们的对话收入耳中,确认锦盒不容易被发现后,直接撩起车帘,让谢怀坐了进来。

    马夫也重新开始驾车。

    即便有车轱辘声音的遮掩,谢怀依旧十分警惕,足足等了片刻后,才以极低的声音说道。

    “在下此番进宫,从许贵妃那获得一个消息,皇帝一直在吃丹药,且极其迷信道士,再这样下去,恐怕……”

    命不久矣,四个字他没说出来,但两人心照不宣的都明白了。

    到底是自己的父皇,宋宁安还是有些怒其不争,同时又有几分哀伤。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谢怀是刚刚从许贵妃那出来,那么这个消息肯定是许贵妃告知给他的。

    她深吸一口气,同样声音极轻的问道:“道士是许贵妃安排的?”

    谢怀微微颔首肯定了她的想法,但宋宁安却在片刻后突然摇头,目光深远的猜测道。

    “能够在父皇面前露脸,说明那倒是也绝非一般人物。而许贵妃久居深宫之中,若想造出一个十分厉害的道士,恐怕不容易。”

    “那依公主的意思是,给皇帝进献道士,不是许贵妃一人的主意?”

    “嗯。”宋宁安点头,眉眼间愁云惨淡。

    二人沉默良久,最终宋安宁凝眉说道:“我觉得此事很有可能,跟之前我们没抓到的黑衣人有关,如果我们按这条线查下去,说不定能有收获。”

    “在下这就安排人去查。”

    谢怀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并没有多说停留,立刻出了马车让人去查,

    一连好几天,宋宁安都没有看到谢怀的身影,心中的不安感也越来越强烈。

    她的心中十分矛盾。

    母后中毒,父皇却不管不顾,单看这一点,她是十分希望父皇能够暴毙的。

    可父皇也是她的父亲,不明不白的死在丹药上,她又有些于心不忍。

    而且如今储君的位置还未定,父皇若是在这个时候死了,肯定会引起朝野动荡,百姓动乱。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就在她百般纠结之际,谢怀终于再度来了国公府。

    夜色凉如水,宋宁安亲自给谢怀倒了一杯清茶,而后便有些急切的询问道。

    “事情可是有眉目了?”

    “嗯。”谢怀将茶水一饮而尽,这些日子他一直都没休息,此刻已是疲惫不已。

    一杯清茶,所以让他提神。

    他习惯性的轻摇着折扇说道:“你猜的不错,道士背后的确有其他人在。”

    “而且那道士的身份也有问题。此人祖上是苗疆人,而后娶了本朝的女子,才逐渐掩盖了他有苗疆血统一事。”

    “不仅如此,你可能想不到,这人还跟北疆有点关系。他的那位妻子,实际上是北疆人。”

    宋宁安惊的瞳孔微微一缩,眼里的光芒明明灭灭,最后她狠狠一拍桌,不满道。

    “既然你我能查到此人的异样,我不信父皇查不到!但父皇还依旧吃着他给的丹药,那只能说明,如今的父皇越发昏聩。”

    “要么是被许贵妃吹枕边风迷惑了,要么是太迷恋于长生,信以为真。”宋宁安说着,气得纤细的手握成拳,骨节隐隐发白。

    透露出她此刻的愤怒。

    谢怀见她这样,无奈的叹了口气,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你先不要想这么多,我查过了皇帝的脉案,如今还没到病入膏肓的地步,有转圜余地。”

    “只不过你我需要再观摩观摩,看看背后的人究竟是何目的。”

    听着他温润如玉的嗓音,宋宁安莫名感受到一股平和的力量,理智渐渐回笼,头认同了他的想法。

    一夜无眠,宋宁安打着哈欠起床,便见小莲面露愁容的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