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宋宁安简直要大呼孝子!

    “陈禹,你是真不是人,对于生你养你的母亲,却连给一个公道都做不到,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宋宁安冷笑道。

    “既然你不能做出令人满意的处置,那么本宫便进宫,让皇上定夺!”

    她命人将满身狼狈的宋静婉和在她房里搜到的证据送入宫中,并一起带着那行刺她的刺进了宫。

    她倒要看看,面对往日乖巧的女儿做出这番荒唐之事,皇帝究竟会如何处置。

    宋宁安入了宫,待到宫人通传后,先是将津州赈灾一事一一禀报,并告知崇庆帝朱钱江此人的所作所为。

    崇庆帝听罢,先是赞扬了宋宁安与谢怀的赈灾之举,随后下令罢免了朱钱江的官职。

    “朕已下令,将朱府抄尽,所得之财会尽数用以赈灾。”

    “朱钱江已经被压入刑部,至于后续的审问一事,就交由你来负责。”

    宋宁安谢过皇帝之后,便抬头说道

    “儿臣还有事情要禀报。”

    话音刚落,她就命人将宋静婉和刺扔到崇庆帝面前。

    看着一身脏污狼狈不堪的宋静婉,崇庆帝勃然大怒,将手边的茶杯狠狠往地上一掷,抬手指着宋宁安怒声道

    “宁安!静婉是你皇妹!你怎可如此待她!”

    宋宁安见此,脸上黯色一闪而过,她命属下将那毒药呈上前,把晋国公府一事向崇庆帝说明。

    末了,宋宁安又补充道:“二公主之所以鬼迷心窍,毒害婆母,皆是因许贵妃教子无方,视人命为棋子!”

    她说完,双眸平淡无波的看着崇庆帝。

    她要一个公道。

    听完这一连串的陈述,崇庆帝的双眸猛地一阖,面庞之上笼罩着一层冰冷的铁青之色。

    他对于许贵妃背后策动宋静婉实施毒计之事,心中其实并不在意,然而,宋宁安亲自上门质询,他不得不正视此事,无法再将其轻描淡写地置之度外。

    宋宁安那被誉为战神的赫赫威名,以及她麾下那支威震四方的宁家军,无不在提醒着崇庆帝这位女将的不可小觑。

    于是,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凝重

    “竟有此事?宁安,你且放心,朕定当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言罢,崇庆帝轻轻抬手,召来了身旁的侍从,下达了一道旨意

    “传朕口谕,许贵妃教子无方,致使二公主犯下大错,即日起禁足宫中一月,并需抄录佛经三百篇以忏悔。同时,二公主宋静婉亦需禁足于晋国公府半月,抄写佛经两百篇,无朕之诏令,不得擅自离开。”

    然而,面对如此处罚,宋宁安的心中却泛起了阵阵寒意。

    她深知,这些所谓的惩罚对于许贵妃与宋静婉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无法触及她们的痛处。

    “可笑,当真是可笑至极!”

    宋宁安在心中暗自嘲讽。

    她明白,崇庆帝此举不过是在安抚自己,试图平息这场风波。

    这便是帝王,猜疑不断,天下所有人,包括他的亲生儿女,皆是棋子。

    崇庆帝吩咐人将二公主带下去妥善安置,随后转头对宋宁安说道

    “宁安,尽管静婉有错在先,但你们毕竟都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日后行事,还需三思而后行,切莫再如此冲动。”

    “至于那刺之事,朕自会派人彻查到底,定要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崇庆帝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好了,皇后近日身体欠佳,你既已归来,便多去凤仪宫陪陪她吧。”言毕,崇庆帝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

    独自走在前往凤仪宫的路上,宋宁安的心中充满了冷笑与不屑。

    她深知崇庆帝刚才提及皇后身体有恙不过是借口罢了,实则是想以此作为威胁,让自己放弃对许贵妃和宋静婉的追究。

    而至于那刺之事……

    呵呵,彻查?

    宋宁安心中冷笑连连。

    她深知这背后的复杂与黑暗远超想象,崇庆帝所谓的彻查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想到这里,宋宁安不禁紧咬牙关,拳头紧握。

    她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已是危如累卵,崇庆帝显然已决心不惜一切代价打压自己。若想活命,她只能选择隐忍退让做一个闲散的公主;否则等待她的将是无尽的深渊与死亡。

    然而当凤仪宫那三个大字映入眼帘时,宋宁安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那里是她的避风港,是她的最亲爱的母亲所在之地。

    在这一刻她仿佛找到了些许的安慰与力量。

    母后……

    她要安排好一切,带母后离开这个吃人的恶心皇宫!

    她这般想着,踏进凤仪宫,脸上立刻换上了天真烂漫的笑意。

    宋宁安小跑到宁皇后的床前,抱住她的手臂低声撒娇道:“娘亲~”

    宁皇后欣喜地看着突然到来的女儿,随后又满眼心疼的摸着宋宁安的脸,声音温柔。

    “我的宁安,你瘦了。去赈灾的这些日子里一切都还好吗?”

    宋宁安闻着母后身上的气味,安心的蹭了蹭,乖巧道

    “一切都好,赈灾也进行的很顺利。”

    宁皇后怜爱的摸着女儿的头,欣慰道

    “赈灾一事,有你和谢怀那孩子负责,母后十分放心,你们都是有能力的好孩子。”

    听到母后提起谢怀,宋宁安心中无比复杂,但并未表现。

    母女二人又在一起说了些体己话,等到宁皇后睡去后,宋宁安招来宫女询问母后近来的身体状况,在得知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后,她目光沉重的看向窗外,心中思量不断。

    母后身为皇后,要是想要离开这皇宫,恐怕只有死遁这一方法了。

    但死遁之路,风险重重,稍有不慎便会连累整个宁家乃至母后的名誉。

    宋宁安深知,这一步必须走得极为谨慎,不能有丝毫差错。

    她回想起自己这些年在外征战的经历,那些生死边缘的徘徊,那些智计与勇气的较量,让她心中逐渐有了计较。

    夜晚的皇宫格外寂静,树影因微风而不断簌簌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