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泛起淡淡的心虚,看来对他关心不够。
这个当头,自然不能直接问他,不然就暴露了。拿起手机,她翻找着之前办户口时拍过的他的身份证。
终于找到了。她根据身份证号码中间代表出生年月日的数字,输了进去。
密码错误。还有两次机会电脑就锁住了。
不是他的生日,还能是谁的?他能把什么重要人物的生日当密码?
白月光萧韵?
一念及此,她给萧韵发了条试探的:萧小姐,晚洲这几天没回,是给你过生日去了吗?
萧韵很快就回了,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冤枉和嘲讽:?无凭无据的别诬陷我。我生日8月6号,可不是这几天。你自己看不住人,别赖我头上。
江早羽回:那是我多心了。抱歉。
然后,把萧韵生日输入进去。
又失败。
也不是萧韵,那会是谁?
她心底念头蠢蠢欲动,不会是她的生日吧?
半信半疑间,她把自己的生日敲进去。
刚按完回车键,电脑就转到了桌面,成功登陆了。
她恍然,心中五味杂陈,居然真的是她生日。
她何德何能,能被他这么惦记着。
而她现在正在干的事,连她自己都不耻,完全是侍宠而娇,说白了,秦晚洲报警把她抓紧去也不为过。
不过……
他电脑屏幕桌面上,是萧韵靠在白纱飘飘的图书馆窗帘下看书的恬静照片,柔和唯美。
瞬间,她的愧疚感就冲淡了不少。
不过,时间紧急,她不好太磨蹭过长时间,不然门外的李建华要起疑。
她在他办公电脑上一顿寻找,终于找到了宁怡想要的海外购地策划书及报价,放在一个绝密文件夹里。
她的手微微颤抖,把文件复制到u盘里。
这时,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细碎脚步声和女人的声音。
“我就不信晚洲他出差去了。这不他的办公室门不开着呢吗?我要进去看看。”听声音,竟是陆纯熹。
她心惊肉跳,扭头看了眼复制进度,14%。
李建华听起来像是在阻拦:“陆夫人,秦总确实去海外出差了。他办公室里的是别人,在找落下的东西。”
陆纯熹声音不悦:“谁这么大胆,在他不在的时候敢进他办公室?”
李建华陪着笑:“秦总吩咐的,我也只是照办。”
眼看着陆纯熹的脚步快到门口了,江早羽掌心渗着汗,瞥着电脑上97%的复制进度,已经想好了对付的说辞。
这时,突兀的电话铃声在走廊响起。
陆纯熹接起电话,声音惊喜中带着抱怨:“喂?晚洲?你好几天没接我电话了,在搞什么?”
“去英国出差?走得这么突然,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让我现在回老宅,干嘛?我刚到你公司………”
“专门给我寄的礼物吗?……行吧,算你孝顺。”
陆纯熹的脚步顿了顿,渐渐远去,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江早羽松了口气,一把拔下复制完毕的u盘,关电脑,几秒钟内一气呵成。
然后,随便找了份秦晚洲签字的文件,把他的签字页拍了下来。
等她出门时,李建华礼貌地朝她点了点头:“江小姐,完事了?”
江早羽淡然微笑:“找到了。谢谢。”
“不气。”李建华笑得意味深长。
回到翡翠谷,她在电脑上打开了那份文件,开始了精雕细琢的修改。
原本的选址是惠灵顿郡东郊阿尔斯公路以南,她改成了远在百里之外的肯特郡。
肯特郡不是她乱改的,不然糊弄不了宁怡,这是她精心调研过的结果,是惠灵顿郡那块地的平替。
篡改完文件后,打印出来。
然后,她对照着拍照的秦晚洲签字,在改后的文件上一笔一划地签上秦晚洲的名字。
幸好此前秦晚洲曾握着她的手,半调情式地签了一下午的字,让她对他的写字风格十分熟悉。
再加上她文物修复的底子,本身在临摹方面十分精通,如今,这份文件上的签字可以说是以假乱真,连秦晚洲本人都认不出。
最后,她对这份签了字的新文件进行了做旧处理,看起来像是一两个月前签的。
第二天,她带着签字文件去酒店找宁怡。
宁怡在总统套间里摇晃着红酒杯,脸色柔和地接过了文件,扫了几眼。
“不错。女儿,虽然每次都费点劲,但你每次都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江早羽语气冷冷:“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宁怡抬眸,笑了声:“那你得祈祷你那个保姆活久点,经得起我要挟。不然她要是死了,我拿什么要挟你。”她放下酒杯,打了个电话,一个助理就出现在门口:“宁总,笔迹鉴定专家带到了。”
宁怡把文件递了过去:“把这个复印一份,让专家对照着之前秦晚洲签协议的那份笔迹,现场鉴定,半小时后告诉我结果。”
“是。”
江早羽扯了扯嘴角:“你还真是疑心病。”
宁怡眸子微扬:“小心驶得万年船。先在这儿等结果吧。”
此时屋里就剩两人,气氛略微凝滞。
江早羽远远地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手机。
宁怡小口小口啜着红酒,淡淡地瞥了她几眼,忽然开口说到:“你恨我吗?小时候我把你扔给保姆,直到你10岁才出现。”
江早羽神色平静:“有爱、有期待,落了空才会有恨。以前有过,现在不了。因为终于知道你本性就是自私利己的人。存在即合理,你所有的行为动机都是为了自己。既然知道这一点,就不抱任何期待,也谈不上恨了。”
宁怡握着酒杯的手愣愣地停在半空中,杯中的红酒余波微漾。
她奚落地掀起红唇:“这样啊。知母莫若女,你的评价倒是挺精准。”
“我只了解你的品性,不了解你的人生。所以,我并不知你。”江早羽不肯跟她沾上一点关系。
宁怡掀起眼皮扫了她一眼:“生下你的时候,是我人生的最低谷。”她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优雅地擦了擦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