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纯熹不甘地又转悠到工作间,在电焊的滋滋声中大声问:”你说的啥意思?我跟我老公这么多年来没吵过架,感情好着呢。我老公究竟怎么了,要我操心?”
江早羽回答她的,是拉开了电锯,碎末飞溅。震耳欲聋声中,陆纯熹只得悻悻地退了出去。
难怪秦正要把陆纯熹送到海外生活,她如此愚蠢而美丽,像是个中年少女,只活在家庭幸福美满、老公儿子听话的幻梦里。
晚上,临睡前,秦晚洲圈住她的肩膀,边用pad处理事情,边漫不经心地问:“我妈今天找你了?”
“是啊。我开价4千万离开你,她嫌贵。”江早羽半开玩笑半当真。
秦晚洲眼角微翘:“我这么便宜?不再多加点?”
“得有人出得起才行啊。萧韵也出不起,你有价无市。”江早羽道。
秦晚洲挑眸:“你还曾经想过把我卖给萧韵?我堂堂大秦董事长,是什么可以交易的东西吗?”
江早羽窝在他怀里:“是不是,都已经交易过两次了。”
秦晚洲面色微凉,这让他想起,两人因为宁怡而签订的契约,已经将近一年,快到期了。
“我妈那边你不用担心,大不了又把她送出国。倒是你,你当初和我离婚究竟是为了什么?”秦晚洲摘下金丝框眼镜,认真地问。
“是厌倦了?还是因为林深离婚了你也离?”他探究的眸色深邃。
江早羽知道,是得好好说说离婚这事了。
上次在柳轻轻经纪工作室门口的餐厅里,正要解释这事时,被林深打断,这次无论如何也得说清楚。
她一下子从他怀里坐起来:“首先排除林深。林深离婚那是个巧合,我并不知道他也要和柳轻轻离婚。之前和他坐车一起离开,只是为了故意气你,我们什么也没做,这你知道的。而且我中途就下车了。”
秦晚洲紧攥被单的手指终于微微放松了,眼底掠过几抹释然轻松:“既然不是因为他,那为什么气我?难道是气我没早点回来?”
江早羽咬了咬牙道:“只是想早点和你离婚,怕你拖着不肯离。”
秦晚洲的神色刹那变了,哪怕是过去了快一年,她人依旧在身边,想起当时的痛彻心扉,仍然身临其境。
江早羽见他神色有恙,紧接着解释道:“是因为孙妈病了,需要去英国治病,但治病的钱、治病的英国团队和去英国的长期居住证,都需要宁怡的帮忙。宁怡不希望我跟穷鬼结婚,就逼着我和你离婚。”
秦晚洲脸色还是白的:“看来是我一开始隐瞒,自作自受了。”
江早羽支支吾吾说到:“其实,当时主动跟你提离婚,也挺难受的。”
秦晚洲这才神色稍霁:“你这是给自己一刀,然后反过来捅了我一刀。好在,你离婚不是因为厌弃我。”
不仅不厌弃,当时还想假戏真做就这么过下去。
她心里是这么想,觉得太肉麻说不出来。
“那段时间,你过得挺不容易吧。”秦晚洲轻轻把下巴搁在她头顶,话语轻柔。
“是挺累的。”整个人从巅峰跌落,一夜回到解放前,身边没有顺心的事。
“对不起。”他的吻落在脸颊旁。
“对不起……”
道着道着歉,他身体力行地把她融进了自己的身体……
夜色静谧,一室柔情。
秦晚洲朋友委托修复的两件东西,一尊佛像,还有一副字帖,由于不算太复杂,花了将近一个月,都修好了。
交货验收在一间茶馆,由秦晚洲亲自陪着她,还带着两保镖。
那人看见这阵势,不由地开玩笑道:“洲哥,你这是强买强卖啊。看这阵势,我要是不满意,是不是不让我出门了?”
秦晚洲将手搭在她肩膀上,眼尾微挑:“我女朋友修的,多担待些。”
江早羽心里微颤,女朋友,不是协议了?她怎么不知道?
别人发展关系都是女朋友、结婚乃至离婚,她倒好,直接结婚、离婚、地下情人,最后纯情地谈起了恋爱,和正常的交往流程背道而驰了,反其道而行之。
那人瞪大眼睛:“哟,江美女转正了?萧韵失宠了?”
秦晚洲微眯眼眸:“一直都是正的,不存在转不转的说法。至于萧韵,从来没宠过,那是你们的错觉。”
她不由地轻瞥了他一眼。萧韵不可能是他未婚妻,这是他亲口说的,杜绝了两人未来发展的可能性。但这可是他头一回承认,过去对萧韵也没有感情。
那人干笑两声:“洲哥藏的深啊,敢情萧韵一直是障眼法和烟雾弹呢。”
江早羽把两样东西递了过去:“请验收吧。”
那人敛了嬉笑的神色,拿起显微镜认真地检查起来,看样子比较专业。
江早羽侧过头,低声问:“什么时候成女朋友了?”
秦晚洲也是低声回:“自签协议起。你自欺欺人不承认就算了,我替你承认。”
“那能一样吗?那性质都不同。”江早羽还想辩驳。
秦晚洲手指捏住她的两片嘴唇:“抗议无效。”
有个电灯泡在一旁,江早羽不好就这个定性多纠缠,只得张嘴轻咬了他手指一口。
“嘶……属狗的吗?”他轻嘶了一声。
那人放下显微镜,无奈地说:“得,再待下去,我狗粮就要吃撑了。行了,我看修得挺好,不愧是修复过素纱褝衣的大师。钱我转给江美女。”
江早羽扒开秦晚洲的手,马上正襟危坐:“合作愉快。”
款项到账后,那人便识趣地带着东西撤了。
不得不说,有秦晚洲的加持,短短两个多月,她就进账了2千多万,当然其中1千万是他白给的。要说秦晚洲是她的财神爷也不为过。
江早羽把手机塞进兜里:“来说说女朋友的问题。”
秦晚洲耍无赖,身子往后一仰,翘起二郎腿:“不听。”
江早羽伸手轻揪他耳朵:“我来你耳边说怎么样?”
秦晚洲一把揽住她:“不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单方面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