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秦总好意。薄总是这个项目的主投资方，也是对我有知遇之恩。所以，无论如何，以薄总的意思为准。”
言下之意，只要薄景泽说不签，她就不接受。
淡然地说完，她露出一个标准的商务微笑，低头又故作云淡风轻地喝了口咖啡，内心却叫嚣着，一个亿啊一个亿！这得她挣几辈子！
薄景泽有些意外地抬眸看她，若有所思。
陈主任已经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要不是怕这诡异的气氛更加火上浇油，他早就开口劝薄景泽接受了。
秦晚洲眼底掠过几抹极淡的嘲弄，以薄总意思为准？
“知遇之恩？看来江小姐和薄总真是情深意重，让人感动，就连一个亿的投资也能视如粪土呢。”秦晚洲话语嘲讽拉满。
江早羽心里兵荒马乱，没有接茬，自顾自地用吸管喝咖啡，一会儿就喝到了底，发出哧溜的声响，显得格外刺耳。
薄景泽沉吟片刻，淡淡说到：“早羽对这个项目寄予厚望，投入了不少心血。既然有人愿意出钱，那就……签吧。”
陈主任大喜过望，忙出声道：“好好！合同都备好了，可以直接签。”
秦晚洲轻哂一声，早羽？叫得这么亲热。
江早羽心里石头落地了一半，薄景泽还是为了她的项目在面子上让步了。
她提议道：“秦总，不如签四方协议。在原来的三方协议基础上，加一方。毕竟我个人只是策划人，是项目主导之一。”
传媒公司负责人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倒反天罡。
这是什么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上赶着送钱还被乙方提这么多要求。
秦晚洲面色微沉，她这个提议，明显是照顾薄景泽的主投资方地位。
轻轻转了转手腕上莹润的曜黑檀香木珠串，他眉眼沉郁：“行。依你。”
陈主任忙前跑后地操持：“太好了！都定下来了，我去让人马上改合同。”
江早羽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沉稳了。
半个小时后，合同签完，一式四份。
薄景泽放下笔，收起合同，淡淡道了声“合作愉快”。
然后，朝江早羽伸出手：“早羽，坐我的车回酒店吧。”
其余几人权当没听见，三人间的暗流涌动太凶猛，不敢掺和。
江早羽心虚地用眼角余光瞥了眼秦晚洲，对方神情不辨喜怒，只是扬起黑的眸子，幽暗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她的手上。
她抬手捏住自己的包的带子，虚虚地避开薄景泽的手：“行。走吧。秦总，再见。”
秦晚洲只是扬了扬眉：“回见。”
奇怪，他今天居然这么好说话，一切都顺利地不像样。
可越是这样，她心里越忐忑，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坐商务车回酒店的路上，薄景泽平静开口道：“我明天回长京。”
“我也明天回。”江早羽紧跟着。
“嗯，我订机票吧。”薄景泽淡淡地。
一路无话。
回到酒店的时候，走廊后面跟了一个鸦黑西装的身影，脚步声不紧不慢。
快到套间时，江早羽放慢脚步，忍不住转身问到：“秦总，怎么一路跟到酒店来？难不成你也在这儿住？”
秦晚洲唇角微勾：“聪明。猜对了，可惜没有奖。”
说完，修长的手指夹出一张房卡，贴在她旁边房间的门禁上一刷，滴滴，门开了。
他长腿撑着门，不进去，侧着头，玩味似地看着她和薄景泽。
似乎要看清楚，她究竟打算进哪个房间。
江早羽顿时感觉自己像风箱里的老鼠，左爬右爬都受夹板气。
薄景泽站定，不走了，扭过头，目送她：“早点回自己房间休息吧。”
在两个男人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她僵硬地掏出房卡，刷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踏了进去。
洗了个澡，她瘫在床上，长长地吁了口气。
既然秦晚洲已经来了，炸弹已经引爆了，手机就没有关机的必要了。
于是，她打开了手机。
果然，秦晚洲的十几个未接来电、未接视频和语音通话涌了进来，宛如瀑布，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还有一条语气冷冷的语音：再不接？报警了。
她毫不怀疑，如果不是薄景泽发了那条朋友圈被他看见，他可能真的会报警来找她。
照例给孙妈周爸视频后，秦晚洲的新信息进来了。
到我房间来，或者我到你房间去。5分钟内回复。
江早羽顿时头皮发麻。
今晚迟早是躲不过去了。
他来她房间，不管什么动静，得把薄景泽吵醒。
她认命地起床，套上外衣，拿起房卡，蹑手蹑脚地开了门。
刚站在他房间门口，正低头发开门，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门打开了半条缝，她被拦腰捞了进去。
秦晚洲刚洗完澡，浴巾慵懒地半系在身上，身体散发着酒店香氛的清雅味道，还有本身自带的海洋松木香。
“你是被香水腌入味了吗？”她轻轻翕动着鼻子，试图找点话题。
秦晚洲垂眸看她：“别转移话题。”
他用脚关上了门，将她带到床边坐了下来，眸底流淌着暮色。
“你挺能耐啊，一个亿的投资，还要看薄景泽要不要？”他手指虚虚划过她如玉的锁骨，话语带着明显的不爽。
江早羽正襟危坐：“他是这个项目的主投资方，项目启动资金是他出的。人要讲诚信，不能过河拆桥。”
秦晚洲冷哼：“所以呢？你过了你的河，拆了我的桥，就为了上他的岸？”
江早羽知道，他对她把商业策划书给他看，最后又放他鸽子的事，耿耿于怀。
“本来这个策划书，一开始就要给他看的。当时在游轮上先给你看，只是觉得场面尴尬，想要打破僵局而已。”江早羽干脆把话挑明了，免得以后他三番五次地拿这个说事。
“呵。原来我是备胎。”秦晚洲语气清冷，长腿一抬，自顾自地靠在了床头。
“商场上和私生活，这是两码事。”她耐心解释。刚签了一个亿的金主，怎么也得顺毛捋捋。
秦晚洲敏锐地抓到了她话里的重点：“所以，私生活里，我不是备胎？”
江早羽顾左右而言他：“难道不是协议吗？”
秦晚洲反应倒挺快：“既然是协议，那现在就履行吧。”
江早羽：“.……”
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秦晚洲双手放在身旁，丹凤眼流转，眸底流露出不明意味，嗓音哑沉：“来啊。按照协议约定，取悦我，服务我，满足我。”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褪下外套，坐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