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早羽啃着烧烤串儿,从后座看了眼师傅。
师傅的背影高大挺拔,发型清爽时尚,侧脸清俊轮廓分明,手腕洁白如玉,手指修长,慵懒地搭在方向盘上。
整体气质和这辆破旧的、散发着味道的出租车格格不入。
江早羽从背后越看师傅越眼熟,像是某个熟人。
不过不会的,就算是天降陨石的概率,她也绝对不可能会在这里遇见他!
绝对是她多心了。
众生芸芸,十几亿人里长得像不是什么稀奇事。
出租车启动了,平稳驶上道路。
薄景泽给她打电话过来了:“江小姐,到了吗?”
江早羽叹口气:“正在车上呢,好不容易打上车。”
薄景泽说:“抱歉,今晚应该陪你一起去找卫生间的。”
江早羽大为尴尬:“找卫生间这种事就不需要陪了吧。又不是三岁小孩。”
薄景泽微笑:“可我看江小姐方向感不是很好。”
江早羽扯了扯嘴角:“薄总的方向感也半斤八两。”
前面开车的师傅通过后视镜淡淡地看了眼江早羽。
薄景泽笑说:“在这点上我们倒是有共同语言。”
江早羽:“是呀。川渝市的路对路痴十分不友好。”
两人正聊着,突然出租车一个轻刹车,惯性使得江早羽直愣愣地不受控制往前扑,一下子栽到前排座椅上,手机也摔到地上。
师傅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路不平,坐好。”
妈耶,这声音听起来更像某人了!
江早羽捡起手机,对薄景泽说到:“路况不好挂了哈。”
挂掉手机后,江早羽狐疑地往靠窗的旁边挪了挪,想要更仔细地观察司机。
师傅察觉到她的动静,从后视镜里看了几眼,并未说话。
因为有座椅隔着,江早羽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也不能让他扭过头来让她看,这样就危险驾驶了。
于是,江早羽调侃说到:“师傅,有人说你是川渝最帅的出租车司机吗?”
师傅哼了一声,没搭理她。
倒是个傲娇的。
也是,光背影就长这么帅,估计被女顾搭讪搭多了免疫了吧。
出租车顺利到达全季酒店门口,平稳地停了下来。
自动计价器开始滋滋滋地打印车票,语音播报说到:“乘您好,您已到达目的地。收费65元。”
江早羽拿出手机来:“师傅,没现金,扫码支付吧。”
师傅正脸不转过来,扔过来一只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收款码。
江早羽看着他的后脑勺,突然涌起了一股恶作剧般的冲动。
不是不搭理她么,她倒要来验证验证!
她打开秦晚洲的,直接拨了语音过去。
下一秒,师傅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小白鸭的头像闪现在手机屏幕上!
江早羽惊呆了:“你?!你果然是秦晚洲?!”
秦晚洲这才扭过头来,拿起自己的手机,挂断语音通话。
“你倒是终于认出来了。短短半个月,我还以为你连我长什么样都忘了呢。”他的话语含着些许幽怨。
江早羽依旧处在震惊中:“你怎么来川渝开出租了?!”
秦晚洲开出租她能理解,来川渝开出租她不能理解。
秦晚洲淡淡地说:“我来川渝处理点事,有个表弟在开出租,他临时有事,我替他开会儿。”
“哦……”
这么一说倒是合情合理。
只是拉拉上她的这概率,不能说低,简直就像是专门在这儿蹲守她一样不可能。
秦晚洲目光掠过她的嘴唇,那儿依旧有点淡淡的破皮痕迹。
“嘴好点了吗?”他厚颜无耻地问。
这不问还好,一问就勾起了那天尴尬的回忆。
江早羽顿时没好气:“破皮还没好呢。”
秦晚洲:“那这几天注意点,不要和人亲嘴。”
江早羽跟炸了毛的小鸟一样:“什么跟人亲嘴?我能和谁亲嘴?”
秦晚洲:“别的男人。难道是和鱼啊猫啊亲嘴?”
江早羽被他的阴阳怪气整笑了:“要你操心?倒是你为什么突然跟个狗似的咬我?”
秦晚洲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腕上的檀香木手串:“因为你说了我不爱听的话。”
江早羽音量提高了:“那所有的人说你不爱听的话,你都咬别人的嘴?”
秦晚洲挑眉:“也不是所有人。就你。”
江早羽气呼呼:“为什么?!就我好欺负呗?”
秦晚洲漆黑的眼眸望向她,语气幽幽地:“你不好欺负。”
还有一句话在肚子里,你只能让我欺负。
他怕说出来她又炸毛了。
江早羽咬着嘴唇,狠狠盯着他。
她自以为眼神够凶狠的,可在秦晚洲看来却像是只凶巴巴的小奶猫,试图龇牙咧嘴。
看着她奶凶的眼神,秦晚洲目光软了下来:“你不觉得这种放狠话像是小学生吵架吗?幼稚。”
幼稚…
江早羽缓缓泄了气,这种你为什么咬我的辩论,确实有点幼稚,旁人听起来都觉得无聊的地步。
“算了。好女不跟男斗。”江早羽打算偃旗息鼓了。
“你上回真的打破伤风了?”秦晚洲眯着眼问。
“当然打了。我怎么知道你有病没病。”江早羽没好气地回。
她居然真的去打了?
这是有多嫌弃他脏?!
秦晚洲觉得心脏又开始闷疼起来。
“我没病。”他认真地说,并且打开手机相册,给她发了几张拍摄的医院检查报告。
江早羽低头一看,是秦晚洲的乙肝、丙肝、梅毒、艾滋的检验报告,显示都是阴性。
阴性自然就意味着没有传染病了。
莫名其妙地,她松了口气。
还好他没病,算是个洁身自好的。
“有病没病无所谓了,反正我已经打了破伤风了。”江早羽耸耸肩。
这时候,窗外保安敲车窗了:“这里不让停车,开走!”
江早羽拎起小包,推开车门就要走:“总之今天谢谢了,我下车了。”
秦晚洲捻了捻手指:“打车费65块。别忘了。”
江早羽:“……”
忘了这茬了。
她悻悻地扫码支付了车费。
下车后,秦晚洲一踩出租车油门,利落地开走了。
车子开到拐角处,停了下来。
秦晚洲给李建华打了个电话:“出租车开到楼下了,去拿钥匙停车。”
“马上下来!”
几分钟后,李建华从全季酒店小跑出来,接过了他手里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