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芙蕖笑眯眯地开口,看着皇后那张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中欢愉不少。

    刚才进来的时候,皇后可没有告诉自己那边有土匪横行的事情,让自己去那边,不摆明了是想要让她去送死吗?

    但那边真是瘟疫肆虐,太医不管用的话,她也不能放任那些无辜的百姓不管。

    若是瘟疫得不到控制,到时候那一群百姓的下场便只有一个。

    那就是被活活烧死。

    瘟疫得不到控制,就会传染给无数人,烧死感染瘟疫的人,便是最直接有效的法子,自古以来,没有良药救治,几乎都是如此应对。

    “晋王妃,这几十车药材与粮食,未免也太多了一些,本宫倒是想拿出来,但是却有心无力,对了,本宫听说你柳家名下也有不少的生意,拿出一些来,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是吧?”

    “母后,我也是有难处,所以才向您开口的,本来我也不想说的,但是不说,儿媳又怕母后觉得儿媳是在故意推脱,儿媳想来简朴,大多数的闲钱,都被我置换成药材做成药物送往边关各地了,如今……儿媳实在是囊中羞涩……”

    皇后不信,质问道:“你柳家名下的铺子如此之多,当真没有?”

    就算柳芙蕖没有,但是晋王的敛财能力也不亚于他人,她可不相信晋王府没有。

    柳芙蕖抿了抿唇,面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神情,她看了一眼皇帝,瞥见了他腰间上的那一枚同心结。

    想起自家师父的话,她的唇角不由得抽了抽。

    她垂下眼帘,声音温柔。

    “母后,儿媳何必要骗您呢?当年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就一直往边关送去很多的衣物粮食,母亲去世之后,我也一直没有忘记她的大义善行,所以几乎每个月都会往边关送许多的东西,已经持续了多年。府上盈利的大半银钱,兜字换成了其他的东西送过去,不久之后便要入冬了,前段时间,光是冻疮膏,便送去了几万瓶,如今……实在是囊中羞涩了……”

    “我听说,南家小公子平日里的衣衫都是非浮光锦或云锦不穿,所以才想着,母后的母族那边必然是有余钱的,但若是让母后为难的话,便当儿媳没有提起过吧。”

    既然皇后能算计她,那就不要怪她也让她大出血一番了。

    无论是浮光锦还是云锦,都是身份极为贵重之人才能穿,虽然南家小公子是皇后的亲侄儿,但到底没有什么职位,整日里游手好闲,他这般之人都能穿着如此华贵,那就更别提其他人了。

    “你!”皇后脸色黑沉,看着柳芙蕖那茶里茶气的温婉做作样子,恨不得将她那虚伪的外表给扯下来。

    “陛下……”

    皇后看向皇帝,正打算要解释,皇帝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柳芙蕖一提起司慕月,皇帝就不由得想起她来,那个如明月皎皎的女子,心中善良又正义。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司慕月暗地里给边关的士兵送去了很多的药材粮食,但是却没有公布出来,所以就连军营当中的那些士兵其实都以为是朝廷送去的粮食物资。

    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他吗?

    一想到司慕月心中应该也是有他的,只是他给不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世界。

    她那般美好善良的女子,最后却抑郁而终了……

    他也知道柳芙蕖是故意这样说的,却并不计较她的小心思,反而是对皇后更加厌弃了起来。

    司慕月与柳芙蕖母女二人,一心为了朝廷,将她们自己的付出都归结于朝廷方面,特别是司慕月,只为了能够让他安安稳稳当这个皇帝。

    一心付出,不计较回报。

    反之,皇后一直在扶持自己的母族,大肆敛财,家中奢靡,与之相比,差别简直不要太大了。

    皇帝心中冰冷厌烦,声音不容置喙:

    “皇后,既然你南府的一个小公子都能穿得比皇子还好,那想必一定不缺银子,既然如此,你就准备三十车药材,三十车粮食吧!如今天下动荡,敌国虎视眈眈,朕也要为国库多做打算,所以,这一次就辛苦皇后了,老四媳妇是皇后找来的,你们一个出力,一个出钱,再好不过。”

    那边水患,导致那边的两个郡都深受其害。

    三十车的药材跟粮食米面,加在一起可不是个小数目,特别是药材,价格昂贵,一车药材都可以买上数车米面粮了。

    柳芙蕖立刻对着皇帝与皇后道:“多谢父皇母后,父皇爱民如子,母后也真不愧是一国之母,到时候若是去了南边,给百姓救治,儿媳定然会告诉他们,这些药材都是母后慷慨拿出的。”

    事到如今,皇后哪里还能说不?

    只能硬生生咬牙吃下这个闷亏了。

    若不是皇帝过来,她肯定不会让柳芙蕖这个小贱人占到一点儿的便宜!

    当真是气死她了!

    “父皇,既然南边事态紧急,那就尽快备好人马药粮吧,若是可以的话,两日内出发最好,就是不知道母后短时间内能不能凑到这么多的药材?”

    集结兵马前去,倒是简单,难得是在短短时间内拿出这么多的药材跟粮食出来。

    “可以。”皇帝代替皇后回答道:“老四媳妇,那你回去之后便好好收拾东西,后日一早,便出发吧,到时候朕会另外派两个人护送你前去,顺带照顾你。”

    “好,多谢父皇。”柳芙蕖颔首:“那若是没有何事的话,儿媳便先告退了。”

    ……

    从皇宫出来之后,已经是傍晚的时间了。

    马车上。

    春蚕道:“小姐,你要去南方那边,可需要奴婢提前准备什么东西吗?”

    “不用。”柳芙蕖道:“到时候我会带上夏桑还有冬蜗一起前去,你比较心细,留在京城当中帮我掌管那些事情,其余人,我不放心。”

    “是。”柳家旗下的产业众多,每日光是送过来的账单便有十几本。

    因为最近这一段时间柳芙蕖比较忙,成为了晋王妃之后,她不仅要掌管自己的产业,同时还要管谢渊止的,他已经把好几个地库的钥匙都交给了自己,以及他名下的所有产业。

    虽然谢渊止旗下的那些产业并不用她管理,但是柳芙蕖光是核对他旗下的那些产业,都有得忙了。

    所以最近这一段时间,秋织便代替她去巡店了。

    不仅只是在京城当中,还有全国各地的不少店铺。

    翌日。

    柳芙蕖再去了一趟柳府。

    柳芙蕖来到柳家之后,一进门,便碰上了正要出门的上官飞雪,以及陪同在她身边的柳谦之。

    柳不弱不在了,如今一回来,柳芙蕖都是前来找风挽落的。

    “卿卿,你今日怎么回来了?”

    “有事,便回来一趟。”柳芙蕖淡声开口。

    她的视线落在柳谦之与上官飞雪的身上,二人之间散发出来的气氛,看起来已经不似从前那般了,恢复记忆之后的柳谦之,就从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变成沉默寡言的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