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惠然和霍家人撕破脸之后,便把自己关在院子里避不见,时隔两日,端王府派人把她接走了。
那天雨下得很大,一顶粉色的花轿孤零零的在长街上晃荡,无人知晓花轿里坐着的是霍家养女,更无人知晓今日是她被抬进端王府为侧妃的日子。
磅礴大雨浇灌着长街,长街上除了一顶花轿再无旁人,好似萧璟丞是故意挑了下雨天将霍惠然抬进府。
霍家养女婚前失贞,连带着端王也没了好名声,萧璟丞心里定是不舒服的。
他不舒服,其他人也别想好过!
霍惠然被抬进端王府的第二天,有关端王和霍家养女的流言就弱了几分,城中百姓有了新的热闹。
听闻陛下为北域使臣践行那日,霍家嫡女在宫宴上被人下了情毒,还与辰王殿下共处一室。
早有传言说霍家嫡女与辰王殿下私定终身,霍家嫡女更是夜夜宿在辰王府,如今她被下情毒,辰王与她共处一室,二人定是有了夫妻之实。
一时间霍家成了众矢之的,养女婚前失贞,嫡女与辰王私定终身,霍家还真是养了两个好女儿!
霍万鸿一个头两个大,这都什么事啊!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旁,都是无心用膳。
霍夫人忧心忡忡:“夫君,此事该如何是好?”
霍万鸿叹了口气,很是头疼,“今日早朝,好几个人参了我一本,说我教女无方,让我给个交代,好在陛下没有为难我,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霍夫人听完更担心了,急问:“那辰王殿下呢?他怎么说的?”
“辰王殿下称病没来上朝。”
霍云卿嘴角抽搐了下,直觉告诉她,萧北乾是故意的。
霍怀修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霍怀宁,“怀宁,莹安姑娘不是说这件事情辰王殿下早有对策,让我们不用管吗?”
“对啊,莹安是这么说的。”霍怀宁也懵着呢,他哪儿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霍怀文愁眉不展:“事关云卿名节,父亲,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霍万鸿看向他,“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霍怀文被点名,顿时焉了。
办法?还真没有!
这件事情太棘手了,怎么处理都有弊端,倘若让辰王娶了霍云卿,那就等于是坐实了他们的关系,霍云卿就和霍惠然一样,都要背上婚前失贞的骂名了,什么都不做也不行,霍云卿的名声将一落千丈,女子失了名节,以后怕是只能青灯古佛了。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澄清此事,可如何澄清才有用呢?光嘴上说他们清清白白谁会信?至少要有人证,且这个人证足以让人信服。
霍家人一个个唉声叹气,头大得很。
就在这个时候,霍万鸿手底下的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说是辰王殿下被传唤进宫了。
永兴帝过问了此事?
不过也不奇怪,只要有关辰王,永兴帝都很上心。
霍万鸿顿时来了胃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笑说:“既然如此,那我们用膳吧,干等着也无用。”
霍家其他人也都松了口气,辰王是陛下最宠爱的皇子,既然陛下过问了此事,想来会帮忙解决的。
——
御书房。
永兴帝大发雷霆,他拍桌怒喝:“是不是朕平日里太纵容你了?竟让你无法无天至此!朕早就问过你,是否对霍家女有意,你要是喜欢,朕自会给你们赐婚,你自己说的对她无意,如今又与她颠鸾倒凤,你是不是想气死朕!”
“陛下息怒!”汪公公从来没见过陛下对辰王发这么大的火,连忙跪倒在地。
汪公公小心翼翼的看向辰王,却见他还是那副淡定自若的模样,丝毫没有被影响到。
“父皇,儿臣与霍姑娘是清白的。”
“你还要狡辩?朕已经查过了,当晚太医署并没有用过解情毒的药,如果不是你帮了她,她的情毒是如何解的?”
萧北乾随口反问:“父皇,霍姑娘中情毒只是谣传,宫宴那日她只是喝多了。”
永兴帝听了这话,面露狐疑。
“不是情毒?怎么可能?”永兴帝认为无风不起浪,且他回想宫宴那日,霍云卿确实不太对劲。
“父皇,儿臣为何骗您?您也说过,只要儿臣想要的,您都会给儿臣,儿臣又何必遮遮掩掩?”
听了这话,永兴帝有些动摇。
“你和霍云卿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萧北乾毫不犹豫的回话:“不该发生的绝对没有发生。”
他这话说的掷地有声,俨然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架势,在他看来,不该发生的的确没有发生,婚前失贞这种事,绝不会发生在霍云卿身上。
永兴帝皱着眉,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皇儿所言朕自然是信的,可现在外面谣言不断,总是要解决的。”永兴帝思虑片刻,没来由的说了句:“要不然你娶了霍云卿?”
永兴帝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萧北乾,像是在等着他的回应,萧北乾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都没接茬,像是在等永兴帝给出最好的解决方案。
永兴帝收回视线,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冥思苦想起来。
恰在此时,御书房外宫人前来传话,说是睿王殿下求见。
永兴帝疑惑的皱了皱眉,还是让萧时安进来了。
萧时安跪倒在永兴帝面前,郑重说道:“父皇,儿臣有要事禀告。”
“你有何事?”永兴帝正为萧北乾的事儿发愁,语气有些不耐烦。
萧时安毫不在意,兀自说道:“父皇,儿臣听闻坊间谣言,说是霍姑娘在宫宴那日中了情毒,后被七皇兄所救,儿臣特来禀告,此事乃无中生有,宫宴那日七皇兄身子不适,霍姑娘也吃多了酒,他们二人的确都在望月宫的二楼小憩,可儿臣也去探望过,皇兄与霍姑娘之间清清白白,并没有行不轨之事。”
永兴帝听完眼睛都亮了,急问:“此话当真?”
“儿臣不敢欺君!”
有了萧时安这话,永兴帝一扫阴霾,朗声笑了起来。
“皇儿,你方才为何没告诉朕,那日时安也在?”永兴帝忍不住抱怨。
萧北乾神色淡然的回话:“儿臣还没来得及说。”
他从头到尾都是冷静淡然的模样,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就连萧时安会来也在他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