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莹安在霍家住了好几天,一开始还心事重重,现在她该吃吃该喝喝,感觉浑身轻松。
原因无他,和亲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至少对她来说不算危机了。
孟莹安一点儿都不想回家,她和霍云卿在一起别提多开心了,不想出门的时候就和云卿还有婉姐姐闲聊,想出门的时候逛街喝茶听曲儿看戏,日子过得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今儿闲来无事,她们又来喝茶了,确切的说是来验收成果。
“听说了吗?宫里适婚的公主最近都在挑选驸马,为的就是逃避和亲。”
“这事儿都传遍了,我还听说公主们想从皇室宗亲里挑选适婚女子代替她们前去和亲,真是太过分了!”
“荒谬!身为公主逃避和亲,还让他人代替,如此行径简直无耻至极!”
“倘若这次和亲真从宗室女子中挑选,咱们大庆只怕要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了!”
“谁说不是呢!”
孟莹安听的很是满意,她一把抱住霍云卿的胳膊,撒娇道:“云卿,还是你有主意,要不然我可怎么办啊!”
“好啦。”霍云卿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提醒:“低调。”
孟莹安连连点头,安分坐好。
散播谣言,制造流言蜚语是霍云卿的主意,如今大街小巷都在传,皇室公主不愿和亲,还要从皇亲贵胄中挑选适婚女子代替她们,如此行径为世人所不耻,倘若最终结果真如传言所说,那么皇室颜面将荡然无存。
永兴帝不会为了区区一名公主毁了他一世英名,他在世人眼中是明君,身为明君,又怎能纵容公主逃避责任。
流言四起之前,公主们还有机会以婚约避免和亲,可如今她们胆敢挑选驸马,就得背上毫无担当的骂名。
公主们就算为了活命不在乎名声,永兴帝也不会允许她们有损他的帝王威严!
孟莹安不会成为和亲人选了,前世的危机解除了。
孟莹安永远不会知道,霍云卿对此有多高兴,莹安不会死了,她会好好活着,去寻找属于她的幸福。
至于谁会成为和亲公主,做那有去无回的可怜虫,与她无关了。
——
“云卿,你快点!”
霍府门口,孟莹安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催促着霍云卿。
“来了来了。”霍云卿摇头失笑:“不就是北域使臣进城了嘛,你去凑什么热闹,白天见不到,晚上的宫宴不也能见到吗?”
“我就是好奇嘛,听说北域太子长得还行,咱们去瞅一眼。”
霍云卿好笑的看着她:“你呀,还真是麻烦没落到你身上,你就高高挂起了,别忘了你差点就成北域太子妃了。”
“这不是没成嘛,走走走,再耽搁要看不着了。”
孟莹安拉着她就往长街的方向跑,霍云卿脸上都是笑意,由着她胡闹。
今日的长街人满为患,孟莹安和霍云卿挤在人群里,张望着那充满异域风情的队伍。
北域人大多梳着小辫,皮肤黝黑,身着兽皮制成的衣衫。
浩浩荡荡的队伍中,为首的是一名年轻男子,他剑眉星目,古铜色的皮肤仿佛是最衬他的颜色,不但没有影响到他的俊朗,反而为他添了几分野性,让他看起来就像是暗夜里的狼王,傲视群雄。
孟莹安拽着霍云卿的手臂激动道:“他就是北域太子吧?长得还不错嘛,云卿你快看。”
“嗯,是还可以。”
霍云卿对这位北域太子没什么好感,前世他迎娶了孟莹安,却没有好好待她,害她死得那般凄惨,这位北域太子绝非善类。
孟莹安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意有所指的说道:“都怪我们平日里见多了俊男贵子,所以这位北域太子也就不算太出挑了,毕竟有我表哥在,他也只能黯然失色。”
“你最近怎么总把辰王殿下挂在嘴边?”霍云卿好笑不已,自从知道萧北乾在永兴帝面前为她说话后,孟莹安就对她那位表哥彻底改观了。
以前说他除了那张脸一无是处,现在说他哪儿哪儿都好,简直不似凡人。
孟莹安这性子实在讨喜。
“这人你也看到了,热闹也凑了,我们该回去了吧?”长街上人太多,霍云卿被挤来挤去的,只想快点离开。
“走了走了,也没什么好看的。”孟莹安就是喜欢热闹,也不是对北域太子感兴趣。
孟莹安说完就拉着霍云卿往回走,霍云卿也没有过多关注那位北域太子,因此她并没有发现,在她们转身的那一刹那,有道视线牢牢的追着她们,直至她们消失在人群中。
回到霍府,她们在门口看到了丞相府的马车停在台阶下。
孟莹安顿时嘟起嘴,不高兴了。
“走吧,今日宫中设宴,你总要回去的。”
孟莹安撇撇嘴:“我在你们家住了那么多天,他们才想着来接我,也不见得有多关心我,不对,他们根本不关心我,要不是为了宫宴,估计也不会来。”
“别多想,进去吧。”
孟莹安点了点头,明显没有先前那股子高兴劲儿了。
来的是孟夫人,正在前厅与霍夫人说话,看到她们回来,也没有多待,说了些套话便带着孟莹安回去了。
前厅里只剩下霍夫人和霍云卿。
霍云卿朝她行了礼:“母亲,时辰还早,女儿先回房了。”
“云卿。”霍夫人叫住了她,踌躇片刻才说:“给你新做的衣裳,我待会儿让人送去永乐居,你先试试看合不合身,若是不合适还能再改。”
霍云卿点头应下,语气寡淡的回:“女儿知道了。”
她说完就走,没有要留下来与霍夫人多说两句的意思,霍夫人叹了口气,神色落寞。
都怪她自作自受,才会让她们母女俩的关系如此生疏,方才孟家那姑娘嘟着嘴,嘴上都能挂油壶了,她着实有些羡慕,也不知她的女儿会不会像莹安一般,生气的时候给她甩脸子,高兴了又腻在她身上。
罢了,想这么多做什么,是她这做母亲让她受尽了委屈,如今这般都是她自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