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嫡女深夜遇刺,身受重伤,陛下大发雷霆,严令监察司三日内查明真相。
监察司是干什么的,监察百官,审理贪官污吏的地方,此案由他们负责,说明刺杀霍家嫡女的是朝廷中人。
期限三日,监察司几乎全员出动,长街上到处都是他们搜查刺的身影,搅得京都城内人心惶惶。
茶楼里,几位茶摇头叹息。
“她霍家嫡女到底是有多金贵,因她一人,闹的整个京都城不得安宁?”
“你小声点,也不怕被当成刺抓了去,我听说但凡被监察司带走的,都免不了一顿严刑拷打。”
“我素来敬佩霍将军,他是咱们大庆的神将,可没想到他竟为了自家私事,如此大动干戈。”
“就是,霍家那位嫡女本就不是个善茬,你们可曾听过她动手打霍家养女的事儿?”
“岂能不知,如此恶女,合该死了才好。”
“嘭!”
茶们正聊的兴起,突然听到边上有人拍桌,纷纷侧目看去。
那里站着一男一女,男子怒视着他们,女子则拉着他小声劝说着什么,茶们还以为惹了祸,个个面露菜色,好在那一男一女并未对他们做什么,裹挟着怒气走了,茶们面面相觑,也不敢再逗留,纷纷散了。
“云妹,方才为何不让我与他们理论一番?”
“三哥,何必与他们计较,不过是被眼前现象引导的无知百姓而已。”
“可他们竟敢诅咒你!”
“无妨。”
刚才在茶楼里的一男一女正是霍云卿与霍怀宁兄妹二人,霍怀宁快被气死了,难得陪妹妹出来玩,这叫什么事!
霍云卿倒是不觉得扫兴,她本就是为了打探情况而来,不出她所料,霍家已然成为众矢之的。
“云妹,我要去见父亲,你先回房休息吧。”
兄妹二人刚进家门,霍怀宁便急着要去找霍万鸿。
霍云卿轻笑出声:“三哥,你这是叫上瘾了?”
“什么?”霍怀宁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终于笑了:“你说云妹啊,我觉得很是好听,以后我便这么叫你了。”
霍云卿笑着点头:“好。”
霍怀宁怕在外面叫她云卿会被人猜到他们的身份,因此叫她云妹,这一叫他觉得甚好,独一份的特殊。
“三哥,我跟你一块去见父亲。”
霍怀宁闻言面露迟疑:“你也要去?”
霍云卿颔首:“三哥,我挺聪明的,或许能帮着出出主意。”
“你聪明?”霍怀宁表示怀疑,但又不好直说,只好随她:“那行吧,走吧。”
——
霍家书房。
霍云卿原先觉得自家书房挺大了,书房里还设有喝茶的地方,俨然是富贵人家,可自从去过辰王府的书房,她家这个就显得小巫见大巫了。
霍万鸿平日里都在军营,最近因为霍云卿遇刺的事儿才留在家中。
他也没在看书,兄妹俩敲门而入的时候,霍万鸿刚从书房里的软塌上起来,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你俩最好有事。”霍万鸿说完自己先愣了愣,而后笑哈哈的看向霍云卿:“为父的意思是,乖女儿你找爹有事吗?”
霍怀宁不气的翻了个白眼,他爹怎么还有两幅面孔?
霍万鸿引着女儿到茶台边坐下,很是自然的给她倒了杯茶。
霍怀宁也跟着坐下,问:“爹,我的呢?”
霍万鸿瞪了他一眼:“你没手啊!”
霍怀宁大概是习惯了,也不介意,自己倒了茶猛喝一口,紧接着就开始滔滔不绝。
“爹,我和云妹今日出去喝茶,您猜怎么着?外面到处都是咱们霍家的流言蜚语,说咱们家以权谋私,说咱们家居功自傲,还有诅咒妹妹的。”
“什么!”霍万鸿气得拍桌:“他们凭什么诅咒我女儿!”
“就是,凭什么!”
父子俩同仇敌忾。
霍云卿失笑,心中动容不已。
“爹,儿子以为……”霍怀宁身子往前倾,故意压低了声音,很是自信的开始分析:“情势对咱们霍家不利,监察司这帮蠢货,闹出这么大动静,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霍家授意,也难怪京都城的百姓怨声载道。”
霍万鸿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霍怀宁自顾自的继续说:“而且云妹被刺杀的事情是监察司负责,朝中百官怕是会对咱们霍家心生不满,爹,您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才好?”
“你觉得呢?”霍万鸿懒懒反问。
霍怀宁沉默片刻,老实巴交的摇头:“说实话,儿子还没想出妙计。”
霍万鸿摆摆手,嫌弃道:“没办法你说个屁。”
霍怀宁表达不满:“爹,您粗俗。”
“你再说我就动粗了。”霍万鸿抬手作势要打,霍怀宁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霍云卿好笑的看着二人,顺势出声提醒:“爹,流言可畏。”
“爹明白。”霍万鸿对上女儿,脸上尽是和善的笑:“乖女儿别担心,爹心中有数。”
有了霍万鸿这话,霍云卿也就放心了,别看她爹是个武将,比起文官也是不遑多让的。
“爹,女儿有事想问您。”
霍云卿之所以要来,其实目的与霍怀宁不同。
“好,你问。”霍万鸿满脸堆笑,对霍云卿耐心十足。
“二哥那边有眉目了吗?”
说起这事儿,霍怀宁耳朵竖了起来。
霍万鸿叹了口气,缓缓摇头:“可以说是毫无进展,这帮刺就跟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来无踪去无影的,真奇了怪了。”
闻言霍云卿眉头微蹙,以霍家的能力,怎会毫无所获?
难道……
霍云卿脑子里有个大胆的想法。
“爹,您说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在豢养私兵?”
霍云卿此话一出,霍万鸿和霍怀宁父子俩都是豁然起身,由此可见她的话有多令人震惊。
霍怀宁吞咽了口唾沫,没敢说话。
霍万鸿沉默半晌,好一会儿才开了口:“云卿,此话万不可再言,京都城内,天子脚下,谁敢豢养私兵,岂非意图谋反!”
霍云卿起身垂首:“是女儿失言了。”
霍万鸿沉闷的摆摆手,示意儿女坐下,他们默契的没再提及,但霍云卿知道,父亲心中未必毫无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