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爷子这会儿回博扬侯府的原因大概只有他自己清楚,定安老国公又怎能清楚。
从定安老国公和蒋氏这边问不出更多有用的消息,端木媱也不再执着,就想着等以后有机会了直接问苏陌犁夫妻,哪里知道,她这边还没离开定安国公府,博扬侯府那边就出事了。
看着跪在地上,气喘吁吁过来禀报的定安国公府管家,端木媱不敢置信地再次问道:“管家,我刚刚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若不是前来报告这件事的人是霄王府的车管家,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回禀霄王妃,霄王府的管家过来禀报,说苏老爷子去博扬侯府转了一圈,从他以前住的院子里挖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带着那个铁盒就去宫门口敲响了登闻鼓。”
以前这登闻鼓放在那里几年都没动静,没想到这才几天就接连被人敲响。当然,上次敲响登闻鼓的人是假端木五叔,要告的人是端木崤父子。
这次敲响登闻鼓的人要状告的人肯定不是护国公府,却也和护国公府有些关系。
在登闻鼓敲响的那一刻,宏煊皇帝正在御书房批改奏折,听到鼓声响起,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让王公公出去看了一趟,这才确定不是自己听错了。
以前好多年却没人去碰那面鼓,现在就有人三天两头敲响它,宏煊皇帝还觉得有些新奇。
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龙袍,宏煊皇帝吩咐王公公去通知二品以上所有官员去偏殿,在所有官员都到齐后,这才让人将敲鼓之人带到偏殿。
敲响登闻鼓的人是苏老爷子,就算他敲鼓的时候苏陌犁夫妻和苏家四个小辈都在身边,能面圣的也只有苏老爷子一人。
端木媱就算是皇上的儿媳妇儿,也不能干预朝政,她一边通过空间注视着偏点那边的情况,一边和定安老国公夫妻告辞,匆忙赶到皇宫门外,找到苏陌犁夫妻。
今日被苏老爷子带着去博扬侯府走了一趟,直到现在苏陌犁一家四口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到底出了何事,站在登闻鼓旁,担忧的看着皇宫的方向。
才从马车上下来,端木媱就关心问道:“爹,娘,大弟,小妹,祖父这到底要做什么?”
看到端木媱过来,张氏就像看到主心骨一般,着急道:“我们也不清楚,你祖父回到家里后就不停追问你和王爷关系如何,还问起苏家现在的情况。
我和你爹都是乡下人,哪里知道那么多,就将我们知道的消息全都说给他听,谁知道他突然说自己是侯府公子,还说要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从张氏这边问不出有用的消息,端木媱将目光落在苏老太的身上。
“祖母,你可知道祖父带进宫中的木盒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如今端木媱的身份今非昔比,苏老太都不敢去看她的双眼,听到端木媱和自己说话,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说话都有些结巴。
“我……我也是才知道你祖父还有另外的身份……”
苏老太并不是那种城府极深的人,端木媱并不怀疑她这些话的真假,只担心苏老爷子报仇心切,连累了苏陌犁一家。
通过空间知道苏老爷子才被带到宏煊皇帝面前,想要说清楚事情经过离开皇宫最少也要一两个时辰,端木媱就劝苏老太等人去马车上等待。
苏老太不放心苏老爷子,本不想去马车上,可是寒冬腊月的天气实在太冷了,他只坚持了一会儿,就坚持不住回了马车上。
有了苏老太带头,苏陌犁夫妻和以及苏家几兄妹也回了马车上。
让人给苏家所有人准备了热茶,端木媱并没回马车上,而是领着丽儿和樱桃进入皇宫之内。
当然,端木媱就算是皇家的儿媳妇儿,也不能干预朝政,而是去了栖凤宫。
苏家出了这样的事,祁皇后也很快就得到消息,听说端木媱过来了,打发走所有人就拉着她一同进入空间之中,两人很快出现在偏殿之内。
知道秦家随时都可能动手,祁皇后一有时间就以散步的名义在皇宫里转悠,她是皇后,不管走到哪里都没人敢阻拦,宏煊皇帝处理政事的偏殿自然也是进去过的。
在端木媱和祁皇后过来偏殿的时候,正好看到苏老爷子从脖子上拿出一个小巧的钥匙,将与锈迹斑斑完全不相符的金色小锁打开,从里面拿出几封发黄的信,以及几包毒药。
说是毒药,其实那纸包早已经变质,里面的药粉也早已经没了药效,可是作为证据却还足够。
“皇上,这几封信就是当年的钱姨娘与草民继母勾结的信件,里面的毒药就是钱姨娘当年毒害草民生母的慢性毒药。
当年草民发现了这些证据,本想将其交给父亲,可是父亲对草民积怨太深,根本不相信,钱姨娘又最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草民知道以草民当时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将这些带证据带出府,只能先将其藏起来。
草民那时候太年轻了,本想以后再找机会将其带出府后报官,谁知道钱姨娘和庶弟为了夺得侯爵的位置,心狠手辣的想要杀人灭口,幸好草民命大,就算掉下悬崖也捡得一条命,自知回来只有死路一条,只能苦苦等待时机,谁知道这一等就是几十年……”
说到心酸处,苏老爷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这些事发生的时候在场除了一两个年老的官员能够证实苏老爷子的身份,大半官员都不知当年的事,更没办法证明眼前这几封信的真假。
听完苏老爷子的控诉,一位四十多岁的官员从人群中走出来,皱眉道:“苏正舱,事情已经过去几十年,上一辈人都已经坐骨,就算证实你这些证据是真的,也不可能再将人挖出来给你报仇。”
听到那人的话,苏老爷子缓缓抬起头,你抓着衣袖擦去脸上的泪,缓缓说道:“这位大人说的对,人死为大,而且作恶人已经入土,草民也不想打扰到先人的安宁,只想请皇上做主将草民应有的一切还给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