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担心端木五婶那边的情况,本想见过邓氏后就去五房那边看看,哪成想邓氏一见面就抓着她的衣襟,让她给端木五叔偿命。
自嫁入护国公府到现在二三十年,郭氏第一次看到邓氏如此撒泼耍无赖,目光不悦地瞪了屋里那些不知劝阻的丫鬟婆子一眼,皱眉问道:“老夫人,五叔只是失踪,您是听谁说他出事的?”
郭氏的话让邓氏撒泼的手瞬间顿住,瞪大双眼迟疑着问道:“郭氏,你可不能拿话搪塞老身,刚刚可有人禀报说五郎在朝堂上当场撞地而亡。”
邓氏这话说的含糊,端木媱却猜到几分,坐在邓氏身边,安慰道:“祖母,你可别听那些小蹄子胡乱说,五叔还活得好好的,只是现在不知躲在哪里等着我们去救他出来。”
“媱姐儿,你也回来了。”看清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邓氏皱眉看着她身上的鲜亮衣裳,确认道:“媱姐儿,你不是在诓骗祖母吧,空穴不来风,若不是真的出事了,那小丫头怎会如此说?”
看着邓氏眼中的担忧,端木媱微笑道:“祖母,五叔不知何时被人藏起来,那人还弄出了一个假的五叔待在我护国公府中,大家一时不察被他装了空子。
今日上朝的是那假五叔,父亲已经当堂证实他的身份是假的,假五叔才在自知无法逃脱罪责后用头撞地而亡。”
听端木媱说的肯定,邓氏这才信了几分。
听到自己的小儿子还活着,邓氏的脸色稍缓,想到一个小丫头都敢欺骗自己,瞬间沉下脸。
“兴旺家的,你带几个人去将刚刚敢骗老身的那个小贱蹄子给我带过来,我倒要问问她,好好的居然敢咒自己的主子,这是谁交给她的规矩?”
“是!”
随着邓氏的声音落下,一个四十左右岁的婆子走过来,恭敬对邓氏行礼后领了这两个小丫鬟一同出门了。
随着兴旺家的和那两个小丫鬟离开,屋里只剩下端木媱和郭氏母女陪在邓氏身边。
“媱丫头,你确定朝堂上死的不是你五叔?”
想到端木五叔做得那些事,再看看邓氏那关切地目光,端木媱对这个祖母越来越不喜欢,说话语气也不由冷了几分。
“祖母,大哥可是跟着一同上朝的,他带回来的消息还能有假?”
随着身体越来越差,邓氏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好,所有心思又都放在端木五叔的生死上,并没注意到端木媱的异样,还欣慰地握住她的手。
“五郎没事就好,你父亲就这么一个一奶同胞的亲兄弟,祖母就希望他们兄弟能够和平相处。”
呵……
端木媱对这话不知可否,可是想到端木五叔人都已经死了,邓氏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她又何必与一个命不久矣的老太太计较。
这样想着,端木媱的心情好了不少,再看向邓氏的时候也没那么讨厌了。
“祖母放心,父亲和五叔都省得这个道理,一定都能好好的。”
“那就好……”
邓氏的身体真的是越来越差了,经过刚刚的一通大喜大悲,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在兴旺家的让人抬着刚刚过来禀报的小丫鬟尸体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看着睡着的邓氏,郭氏和端木媱亲手扶着她在床上躺好,又帮她盖好被子,找来两个小丫鬟,让她们照顾好她后,就无声的让兴旺家的和她带去的两个小丫鬟抬着小丫鬟尸体出了屋子。
来到院子里,郭氏皱眉看着躺在门板上的小丫鬟尸体,不悦问道:“怎么回事?”
“回禀夫人,就是这小丫头刚刚从外头跑进来向老夫人禀报说五爷死在在朝堂上的。老夫人一听这话,就差点气晕过去,奴婢们为了照顾老夫人就忽略了这丫头。刚刚老夫人下令要将这个丫头带来,奴婢找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她已经被人杀死在房间里。”
知道有人故意用假消息惊吓邓氏,郭氏和端木媱面色都很难看。
“这小丫头平时也是个机灵的,这回大概也是被人骗了,这才被人杀人灭口。总算服侍老夫人一场,咱们也不能做得太绝情,送去外头好好葬了,再给他的家人送去二十两银子。
老夫人醒来若是不问,你们就当没有这个人,若是问起,就说我将人处置了,让她不要费心这种小事。”
“是!”
还以为这小丫头欺骗了老夫人,就算死了也会连累家人跟着她一同受罪,听到郭氏的吩咐,兴旺家的连忙应下,让人抬着那小丫鬟的尸体就快速离开了。
在兴旺家的离开后,郭氏不放心端木五婶那边,又不放心将邓氏留给两个普通小丫鬟照顾,就让端木媱留下来照顾邓氏,自己则匆忙赶去五房那边。
端木媱昨天一夜没睡,提心吊胆的一上午,这会儿也有些累了,回到邓氏的房间里,看她睡的香甜,就让两个小丫鬟在那里守着,自己则歪在外间的软榻上闭目养神。
郭氏离开邓氏的院子后,领着人匆忙赶去五房那边,这才知道端木五婶和她院里所有人之所以没去长房那边,是因为不知何人给院里所有人下了蒙汗药,直到端木镧等人找过来的时候,还都处于昏迷之中,还是端木二婶和端木四婶带着人将所有人叫醒的。
也不知五房院里的人昏迷了多久,醒来的时候端木五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听嘴快的端木二婶说了事情经过,这才知道自己居然和一个假端木五叔在一个院子里生活了许久。
这样的认知让端木五婶又惊又怕,穿了鞋就要去找邓氏为她做主,被突然赶来的郭氏拦下了。
笑话,端木五叔活着的时候就没做过好事,端木五婶更没少找郭氏麻烦,这会儿出事了,郭氏哪里会让她打扰邓氏的休息。
“五弟妹,我知道你现在心里着急,可是老夫人的身体情况你也清楚,现在大家都忙着找五叔的下落,这要是老夫人再有个三长两短……”
后面的话郭氏虽然没继续说下去,那警告的意图却是再明显不过,端木五婶纵然心有不甘,也不敢再闹腾,更不敢真的去找邓氏为她做主,只用帕子捂着脸坐在房间里不停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