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葛子梧的话气得端木媱好半天说不出话,看见旁边众人也一副就该如此的表情,心中万分失望,说话声音也如冬日寒风一般冰冷。
“葛子梧,这里是京城郊外,天子脚下。
在皇城脚下出现了攻击官眷的悍匪,这件事不仅关系着护国公府家眷的安危,更会引起附近居民的恐慌。
百姓恐慌会有怎样严重后果那都是后话,明显可见的是告诉天下人皇家无能,连眼皮子底下这块地儿都保护不了,你让天下人还如何相信皇家能守护住这天下?
你们确实没伤我,可你们杀了我家的三个婆子,挑衅了皇家权威,我若是帮你们,如何对得起那三个死去的婆子,如何对得起一心为天下的皇帝陛下?”
“皇家那些事我不懂,那三个婆子的死是一早就说好的……”
说到这里,葛子梧不安的看了端木媱一眼,小心翼翼道:“他们说要做戏就要做全套,没出人命如何让人相信我们是真的劫匪?
我们以前从没伤过人,一开始也不同意这么做,是他们说如果不杀人就不给银子。
苏公子,我们只想赚点给大哥买药的钱,这才不得已答应他们的要求,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要如何惩罚我都可以,只请您救救我这些兄弟。”
说完,葛子羽双膝一软,跪在端木媱的面前,并用力磕了三个头。
就说这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怎么有胆子伤人性命,原来这一切都是人家算计好的。
当然,就算眼前这些人是迫于无奈做了这件事,他们这次可以为了钱财伤人性命,说不定以后还会做出更加罪大恶极的事。
想到这种可能,端木媱只想快点离开,只是看着眼前一双双渴望的眼神,想到这些人背后还有家人,万一这些人出事,只怕他们一个庄子都剩不下几个活人。
端木媱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却也绝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庄子的人丢了性命而无动于衷。
“这件事太严重了,就算我能帮你们拦住家里人,也皇上也会派人仔细调查这件事,你们若是不想死,最好早作打算。”
一听皇上会彻查这件事,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葛子梧抬起头,否定道:“公子,那人说死的不过是几个死契奴才,只要他们这些主家不追究,没人会在意他们的死活。而且皇上他老人家那么忙,真会因为三个无关紧要的婆子派人调查这件事?”
“你……”
知道葛子梧从小长于乡野,又没读过书,很多道理都不明白,端木媱没心思和争辩,直接看向一旁的葛子侬。
“葛子侬,霄王是当今皇上唯一嫡子,你们当时不止一次提到霄王妃,明显是冲着霄王去的,这可是明晃晃打皇家的脸,于公于私,皇上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
谁家的儿子和未来儿媳妇儿被人如此挑衅,做父亲的都不会看着不管,听到端木媱的话,不说其他人,就是一直嘴硬不认输的葛子梧都害怕的脸色苍白。
知道怕就还算有救,端木媱看着眼前众人难看的脸色,缓缓说道:“你们这次做的事实在太过了,若想活命唯一的办法就是远走高飞……”
“公子,我哥身受重伤,大夫说需要卧床静养,我们根本没办法离开这里……”一听说要离开,葛子梧着急道。
现在离开都不一定走得了,眼见这些人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端木媱实在懒得管这些人,转身就要离开,葛子梧却反应快速地挡住她的去路。
“公子,我大哥和子侬大哥一直说你是好人,求您再帮我们一次……”说着,葛子梧又对着端木媱磕了三个头。
看到葛子梧如此,端木媱只得停下脚步,叹息道:“葛子梧,你们昨天还想害我,我没趁机报复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你以为你这一双膝盖的份量有多重?”
听到端木媱拒绝,葛子侬自知理亏,本不好意思求端木媱帮忙,可是事关他们所有人的生命,他也只能厚着脸皮跪在葛子梧身边求她帮忙。
“公子,昨天是我们对不起您,可我们那会儿并不知道您就是端木家的四小姐,还请公子再帮帮我们?”
和葛子侬一起的这些人虽然都不聪明,却也知道好歹,看到葛子侬和葛子梧都给端木媱跪下了,也纷纷跪在两人身后,双眼渴望的看着她。
面对十几双恳求的目光,端木媱实在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还是那句话,你们若想活命,只有远走高飞一条路……”
这里不是他们的家乡,葛子侬一点都不留恋这里,只是……
“公子,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们又能逃去哪里?更何况我们之中还有一个身受重伤不能移动的人,还请公子为我们指条明路。”
说完,葛子侬恭恭敬敬对着端木媱磕了三个头。
生生受了葛子侬的礼,端木媱叹息道:“你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尽快离开京城,走的越远越好……”
想到自己进来的时间不短,茗柳说不定已经买好糕点回来了,端木媱说完就要离开,葛子侬却突然道:“公子,如果我们不离开京城,公子真要对我们置之不理?”
“是!”
做爹娘的都不能管子女一辈子,更何况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这些人又算计过自己,她没落井下石,还给他们出主意已是仁至义尽,哪里还管得了他们更多。
端木媱的回答让葛子侬意外,却又觉得这是情理之中。
“公子,如果我告诉你,找我们演昨天那场戏的人并不是你以为的那位公子,而是你们护国公府自己人呢?”
“这怎么……”
端木媱本能想说这怎么可能,忽然想到一心算计自己的端木焮,还有与端木焮有合作的端木四叔一家,后面的话被她硬生生咽下,冷声打断道:“葛子侬,你可不要为了活命而胡乱攀咬,要知道我们护国公府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