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国公将视线从秦世子身上收回，状似无意的问道：“刚刚那些话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不是！”秦世子老实说道：“是焮儿分析给孙儿听的。”
“端木焮？”
已经许久没听人提起这个人，秦老国公都快忘了府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我承认那霄王妃和霄王夫妻有些本事，你觉得那两人有本事装神弄鬼到连我们都抓不到？”
在秦老国公的注视下，秦世子认真道：“祖父，孙儿也不敢相信这件事真与霄王夫妻有关，可是您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来咱们的任何计划好像都会被他们提前知晓，上次那个假道士明明是咱们找来的，他最后却站在霄王夫妻身边。
祖父这次的计划如此完美，在前几天的时候一直好好的，一切都是在打上苏家那位少年的主意后开始变得不顺利起来。”
听完秦世子的分析，秦老国公也觉得确实如此，却依然无法相信端木媱和夜裬凨会如此厉害。
“那两个人怎会如此厉害，你可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孙儿也这么说过焮儿，她说她那个姐姐自从来到护国公府，就处处透着古怪，而且通过这几年的观察，孙儿发现霄王妃不仅有着出神入化的医术，更有着高超的武功。”
说到这里，秦世子突然想到什么，认真地看着秦老国公。
“祖父可还记得咱们府中突然消失的那个大铁笼子？”
这件事秦老国公自然记得，不然也不会认定端木媱就是妖怪。
想到端木媱可能是妖怪幻化，秦老国公又很快用力摇头否定这一切，口中却叮嘱道：“那端木媱和夜裬凨实在太过古怪，为了我们的大计，暂时先放过他们，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再找他们算账也不迟。”
“祖父说的是。”秦世子认真点了点头，“祖父，焮儿嫁进府中多年，这些年对咱们的帮助也不小，她想去相国寺给过世的生母点盏长明灯。”
一个妾室想要出门按照规矩只要向当家主母说一声就好，现在秦家正妻是石小姐，掌管府中中馈的是小祁氏。
端木焮这些年没少去佛堂给小祁氏没脸见人，早就将小祁氏得罪了个彻底，石小姐知道端木媱不会管这个妹妹后，就将在端木媱那里受的气都出在她的身上。
知道石小姐不好惹，背后还有秦世子罩着，端木焮只能有苦往肚子里咽，半点都不敢让外人知道，根本不敢主动去找她。
在秦家的日子虽然不好过，为了未来端木焮也愿意咬牙忍下，让她下定决心要出府的原因是她，这些日子写给郭氏的信，一次都没寄出去，府中下人越来越不给她好脸色。
秦世子这边已经靠不住，再加上秦家的三位夫人都是她惹不起的，在认清现实后她早已经歇了成为秦世子正妻的心思，甚至盼望着能够脱离秦家。
在秦家能用的只有一个茗柳，端木焮现在唯一能求助的只有自己的亲哥哥端木渁和端木四叔。
为了联系上这三个人，端木焮将自己仅有的嫁妆几乎用尽，这次出门若是不能成功，她在秦国公府也不会再有好日子过。
她知道不管是小祁氏和石小姐都不可能同意她出门，另辟蹊径的利用府中闹鬼的事找上了秦世子，找的借口也是为早逝的生母点长明灯。
按说这样的理由稍微大方一点的人家都不会拒绝，秦老国公却只犹豫了一瞬就拒绝了。
“那焮姨娘进府也有好几年了，她若是对那生母有情，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提出给她点长明灯。
府中正是多事之秋，她这时候出门难免会被人盯上，她若是心中真的有那生母，等事成之后再给她和她生母个体面。”
知道秦老国公这是不同意端木焮出门，秦世子也不再坚持，又陪着秦老国公说了一会儿话，就告辞离开了。
在知道秦老国公拒绝她出门后，整个人都懵了，任秦世子呼唤了许久才回过神。
“世子爷，妾只想去庙里为生母点盏长明灯，当天去当天就能回，国公爷为何不同意？”
越说越委屈，说到最后端木焮几乎泣不成声。
她哭的不是柳氏，而是花出去的那些银钱以及近在眼前的逃生之路。
秦世子不知端木焮伤心的真正原因，只以为她是伤心不能出门为生母点盏长明灯。
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并承诺等事成之后不仅让她风光无限，就连柳氏也能有个体面的身份。
不说秦世子现在的两位夫人，就说即将进门的清凤县主也是个厉害角色，端木焮可没自信在三位正室的挫磨下活到秦家成事的一天。
再者，就算秦世子真的坐上那个位置，那三个人也依然压在她的头上，明知道她这辈无论如何努力都不会有出头之日，听着秦世子的安慰端木焮的眼泪流的更多了。
秦世子本就不是好性子的，见端木焮一直哭，耐心渐渐用尽，随意安慰她一番，就直接离开了。
早就认清秦世子的真面目，看着他丢下哭泣的自己离开，端木焮还是彻底傻眼，再想到自己花出去的银子哭的更伤心，原本因为秦府闹鬼只在院子里装病的她经此一事彻底病倒了。
端木焮只是一个妾室，以前她手里有银子，院子里那些下人还愿意给她一些脸面，现在她没了银子，秦世子怒气冲冲离开后就再没来过这边，她院子里的下人对她也更不用心，病了都没人去帮她请大夫。
端木媱还想让她看到秦家倒台，一点都不想她现在就死了，通过空间知道她生病后，就让石小姐过来看看，千万不要让她丢了性命。
石小姐虽然会医术，却不想给端木焮医病，只简单给她诊了脉，确定一时半会死不了后，就吩咐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仔细侍候着，药方都没开一张。
秦世子不过来，石小姐这位当家夫人又不管，端木焮院子里的那些下人虽然不敢再苛待她，却也没人去给她请大夫，直到清凤县主进门病都还没好，第二天还是被院子里的婆子背着去给清凤县主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