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惠娘对秋雨的形容,端木媱也觉得非常贴切,却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只是对秋雨更加好奇起来。
“惠娘,那是哪个府上的侯夫人?看起来来头不小啊?”
“什么啊……”惠娘撇了撇嘴,嘲讽道:“那是诚信侯的继室,诚信侯的长孙都快娶媳妇儿了,前几年夫人一走,就找了这位新夫人。”
惠娘的话音刚刚落下,七娘就接话道:“我听说这位新夫人娘家和福恩伯府有些亲戚,前几年来京城投靠,被福恩伯府用来拉拢诚信侯了。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丫头是被福恩伯府卖了,偏偏她还挺享受侯夫人这个身份,不管去哪家做,在开席之前就这么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在人家院子里四处乱走。”
身为侯夫人,参加宴会最要紧的是与人联络感情,她这样谁也不理的四处乱逛诚信侯府就没人给她提醒?
“就没人教她在人家做的规矩?”
雁娘撇嘴道:“她是诚信侯夫人,上面又没有婆婆,谁敢管她,好在她只是四处乱逛显摆自己侯夫人的排场,也没人在意。”
看着三人说起秋雨时不屑的模样,端木媱好奇问道:“她得罪过你们?”
听到端木媱的话,雁娘三人同时吃惊地看着端木媱。
“媱姐儿,你是真的不知京城各府之间的关系?”
“她和你们有关?”端木媱问道。
说起和秋雨的关系,惠娘三人脸色有些不好看,七娘道:“诚信侯先夫人是我家三姑奶奶,惠娘和雁娘是我夫君的姑家表妹。”
先夫人的娘家人对继室总有着一份敌意,明白了三人的关系,端木媱也明白三人为何会对秋雨不喜欢了。
正想着秋雨,端木媱就看到她领着一众丫鬟婆子从另一个月亮门里浩浩荡荡走过来,看到端木媱几人,直接不气的站在七娘身旁。
“看到长辈过来,不起身见礼也就算了,连个座位都不知道让,真不知你们家里长辈是怎么教的。”
“你……”
秋雨这些话说的虽然不气,在辈分上却也挑不出礼,七娘虽然不甘心,却不得不让开座位。
心中虽然不屑秋雨的做派,雁娘和惠娘被她一说,也不好再继续坐着,站起身不屑地对着秋雨福了福身,三人看也不看端木媱,一同领着丫鬟直接离开了。
端木媱虽然没想过要在秦家交朋友,看着刚刚还说的好好的三人,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就这么离开了,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别看了,她们就是那副样子。”在惠娘三人离开后,秋雨撇了撇嘴,随后好奇问道:“你是哪家的夫人,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多年不见,叫秋雨没认出自己,端木媱也不想和她有太多交集,将对惠娘三人的借口又说了一遍。
“我和夫君前些年去了燕州城,才回到京城不久。”
“我就说嘛,看你的衣着打扮,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夫人,这些年我在京城参加的宴会也不少,不可能一次都没见过你。”
听秋雨说的认真,端木媱好笑地问道:“听人说诚信侯夫人去参加宴会的时候只会逛园子,你还能记住那些宾长什么样子?”
“你这人真是的。”被端木媱说出自己的短处,秋雨眼中闪过一抹不悦,“刚刚看你没和那几个人一同离开,还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也和那些人一样看不起我。”
秋雨虽然不能给自己任何助力,端木媱也不想得罪一位侯夫人。
“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我为何要看不起你?”
“哼!”
秋雨大概很少在宴会上与人说话,听到端木媱的话,眼中虽然还有些不满却没离开。
“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不管以前见没见过我,只要听说了我的身份,就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每次都躲得我远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身上有瘟疫一般。
那些人自以为将情绪隐藏的很好,却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我看在眼中,她们不想搭理我,我还不愿意搭理他们呢。”
多年前的秋雨也是这样单纯的丫头吗?
就申老汉那对心眼儿多如筛子的父母怎会生出如此单纯的孩子?
自顾自说完心中对那些夫人的不满,秋雨就等着端木媱的安慰或者劝说。
等了半天,却一句话都没等来,秋雨心头瞬间升起一丝怒意。
“还以为你是个不错的,没想到和那些人一样。”
说完,秋雨起身就要离开,端木媱却轻轻叹了口气。
“夫人,我什么都还没说。”
秋雨停下脚步,冷笑道:“你的沉默已经代表了一切,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着秋雨强装出来的气势汹汹模样,端木媱不但没觉得有任何不满,反而有些心疼起这小丫头来。
“我对京城不熟悉,一时间没想好怎么说,你那么急着给我定罪做什么?”
“你真的愿意和我说话?”
说真心话,端木媱还真的很好奇她一个商人的孩子,是怎么嫁给诚信侯做继室的,左右现在没事,她正好留下来和她说说话。
“我在京城之中没几个朋友,正好一个人呆着无聊,不如我们一起聊聊天,也好打发时间?”
“好啊……”
一听端木媱这话,秋雨立刻忘了刚刚的不快,坐在端木媱身边。
“我嫁来京城好几年了,虽然没什么朋友,却知道很多京城内宅的消息,你想知道什么消息?”
看着秋雨一副要和好朋友分享秘密的激动模样,端木媱不由怀疑她这些年是怎么在京城中过的。
“我对京城都不了解,你我今日在这里遇见了,也算交了朋友,不如先说说你自己吧?”
“我?”
难得有人愿意和自己聊天,秋雨还想和人分享一下自己知道的八卦,听到端木媱问起自己的事,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我的事在京城里不是秘密,有什么好说的……”
“我才回到京城,对那些传言一无所知。”
看出秋雨眼中的伤感,端木媱微笑补充道:“你是我回到京城后交的第一个朋友,我不想从外人口中听到你是怎样的人,不如你自己说给我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