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端木崤的怒火,端木媱毫不相让的嘲讽道:“是,父亲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端木家好,却不是为了女儿好。女儿只是个小女孩,想不到那么长远。这次过来是要提醒父亲,您曾经答应过女儿婚事自由,希望您能做到一诺千金。”
被亲生女儿怀疑自己的人品,端木崤更加生气,紧紧盯着端木媱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你放心,为父自然说到做到,你的婚事没有你点头,谁来都没用。”
“如此女儿多谢父亲。”
说完,端木媱对着端木崤福了福身,起身向门外行去。
眼看着端木媱就要单独离开,端木崤不悦道:“你一个女孩子还要去哪里?现在就和我一同回家。”
说完,端木崤这才意识到端木媱身边都没带个丫鬟,更加不悦道:“你看看你,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男装四处走也就算了,身边还不带个丫鬟……”
听端木崤提到自己的丫鬟,端木媱原本想要发火,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委屈道:“女儿唯一的丫鬟茗玉早上去祖母那边被祖母打了个半死,不养上几个月都起不来床,哪里还有丫鬟带出门?”
“你祖母最是随和,一定是你哪里做错了惹她老人家不高兴。”听到茗玉受罚端木崤不但没有任何安慰,反而斥责道:“媱丫头,你虽然从小长在乡下……”
见端木崤一再用不屑的语气提自己在乡下长大这件事,端木媱再也无法维持委屈的模样,说出来的话也十分不气。
“女儿也不想从小在乡下长大,造成这一切的可不是女儿自己。而且女儿在祖母身体恢复后就离开梅园,面都没见哪里去惹祖母不开心?”
“你祖母身体不好,你这会儿不应该在家照顾她?你却等在这里……”
“几位姑姑婶婶和家中姐妹都守在祖母身边,那么多人不少女儿一个。”端木媱再次打断,见端木崤还有话说,冷笑道:“父亲,祖母是您的亲生母亲,您看她千好万好,可是她不只有我这一个孙女,她对我可没有对其他人上心。”
说到这里,端木媱冷冷一笑,“父亲可知道我那落日园是个什么样子?”
“家中院子那么多,为父怎么知道,不过再差也比你乡下的房子好。”
“还真不如我在乡下的房子好。”想到自己到落日园时门锁都锈住的情景,嘲讽一笑,“父亲一定想到,那里距离主院要走一个时辰,那里的门锁都是锈住的,院里的野草比我都高,院墙都倒了一半,屋里没有一个能用的家具,床铺和被褥都要重新购买。可怜你女儿和院里所有下人的所有家当都在那场大火中化为灰烬,每个人只带了几件换洗衣服过去……”
“这……这怎么可能……”
听着端木媱对她院子的描述越多,端木崤的脸上满是震惊,怎么都无法想象堂堂护国公府会有那么破的院子。
看着端木崤深受打击的模样,端木媱见好就收,再次委屈道:“是不是这样,父亲可以问问大哥身边的小六子,还是他带了大哥院子里的人帮女儿将院子收拾出来的。”
“这件事为父自会调查清楚。”
“嗯!”
只是调查,却没说为自己换院子或者补偿,端木媱对此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父亲,女儿从小在乡下长大,吃过的苦多的您无法想象,女儿也没想过通过这件事博取谁的同情。只是女儿现在既然回来了,就希望大家能好好相处,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也就算了,千万不要打着为女儿好的名义算计女儿。”
端木崤又不傻,听端木媱一进门就提到曾经答应她的婚事自由,现在又隐晦的提醒,哪里还不明白她穿着男装找到自己的原因。
“媱丫头,你是不是听说最近有人上门提亲的事了?”
端木崤这话说的笃定,面上却没有任何心虚,甚至还难得露出一抹温和笑容。
“你可是我的女儿,你的婚事我和你祖母自会为你考量……”
“父亲,你和祖母的考量也许和女儿想要的不太一样,女儿只想提醒父亲,女儿不只是您的女儿,有些事女儿可以忍耐,过了对你对我都没好处。”
说完,端木媱看也不看端木崤渐渐难看的脸色,起身向门口走去,只是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认真道:“父亲,女儿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您最好劝劝祖母别再过分,有些人她得罪不起,若不小心误伤了她或者她在意的人,女儿也无能为力。”
说完,端木媱打开包间的门,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
在端木媱离开后,端木崤在桌边坐了好一会儿,咬牙对着门口喊道:“来人!”
“国公爷……”风五从门外走进来,恭敬行礼。
“关门!”看着打开的包厢门,端木崤冷声吩咐道。
“是!”风五回身关上房门,回到端木崤身边。
“家里出了什么事?”端木崤直接问道。
“国公爷是问关于五小姐的?”风五迟疑着问道。
没有回答,端木崤只淡淡扫了他一眼。
知道端木崤生气了,风五不敢隐瞒,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部说出。“老夫人将自己受伤和松鹤堂着火全都算在五小姐身上,这些日子对她很是不满。落日园比五小姐说的还要破旧,是五小姐自己花钱重新收拾的,里面的家具也全是五小姐自己出钱购买的。不过这些五小姐自己并不在意,她这次急着过来,应该是老夫人又想出什么算计她的招数,具体怎么回事,属下也要回府后才能知道。”
“那丫头一再提到婚事,看来是母亲选的人家让她不满意了。”想到此,端木崤目光变得深邃,脸上却带着淡淡笑意,只是当他想到端木媱离开前的警告,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不见。
“这些日子家里发生了太多事,大家都太忙了,都忽略了一些事,媱丫头刚刚那些话虽然说的不气,却也提醒了我。”
自嘲一笑,端木崤起身,对风五道:“母亲这会儿肯定在家里等着我,我们也该回去了……”
说完,端木崤不等风五回应,径直出了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