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茗玉说跟在端木媱身边让她安心,邓氏只觉好笑。
正要开口嘲讽几句,邓氏想到端木媱虽然来自乡下,却能放弃自己屋里的东西,也要保证身边人的安全。她醒来后虽然没有明说,却在责备府中那些人没能及时救出她房里那些东西。
两相对比,邓氏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如端木媱,只是她是不可能承认自己这位国公府的老夫人,还不如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的。
“既然你觉得跟在五丫头身边好,那就好好跟着她吧……”
“奴婢多谢老夫人。”见邓氏不再生气,茗玉开心行礼道。
“这是你和五丫头之间的缘分,谢我做什么。”邓氏有些不好意思道。
“没有老夫人当初的授意,奴婢根本不可能去五小姐的身边,更不可能了解五小姐的好,也就不会有今天。”茗玉羞涩道。
“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在我心中你比那些孙女还要贴心,当初让你去五丫头身边,只因她从乡下来的,一是怕她说错了话或者做错了事给国公府丢脸,二来也是知道她在这府中没有任何根基,肯定不敢给你委屈。
如今看来,一切都是我多虑了,不过也算错有错着,让你有了个不错的去处。”
“是!”茗玉微笑应下,关心问道:“老夫人,您和玉兰妈妈说了一晚上的话,渴不渴?”
“给我倒杯温水。”茗玉这一说,邓氏也感觉口渴了,同时没了刚刚的兴奋劲儿,这会儿也困了,喝过水后,很快就睡着了。
帮邓氏盖好被子,茗玉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睡意安详的邓氏,眼中有不舍也有无奈。
今天晚上也许是她和邓氏唯一一次独处的机会了,也是她最后一次有机会帮端木媱在老夫人面前说好话,只希望通过今天晚上的对话,让老夫人对自家小姐多一份好感,她们以后在府中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点。
想到以后的生活,茗玉就不由想到邓氏给端木媱重新安排的院子。
在国公府里生活了多年,茗玉虽然听过落日园的名字,却从没去过。只知那处院子太过偏僻,距离主院最远,院外就是街道,已经好多年没有哪个主子住在那里。
一座多年没人居住的院子也不知道这会儿破败成什么样子,好在邓氏最后松口会将小厨房那几家人的卖身契全部交给自家小姐,不然就让她们三个女孩子住进去,日子肯定不会太好过。
“吱呀……”
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茗玉将视线从邓氏身上收回,起身走到外间,看到从门外走进来的端木崤和郭氏两人以及跟着两人身后的两个丫鬟,忙躬身行礼。
“国公爷,夫人……”
“不必多礼。”端木崤微笑对着茗玉抬了抬手,和郭氏在主位上坐下,问道:“老夫人如何?可有哪里不适?”
“回国公爷,老夫人现在一切都好。”茗玉恭敬回道。
“听说你还要继续跟在五丫头身边?”郭氏好奇问道。
“是!”茗玉恭敬回道:“五小姐不喜欢太多人侍候,要将院子里所有人都遣散了,老夫人觉得五小姐毕竟是府中小姐,做主让奴婢和茗扇继续跟在小姐身边。并做主将傲雪苑小厨房的几家人也都给五小姐用。”
茗玉这些话回的恭敬,听在端木崤耳中也没什么,郭氏心中却不是滋味。
没办法,傲雪苑中原来的那些丫鬟婆子全都是她安排的,现在人都被送过来了,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她不相信她这位母亲?
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茗扇也是她安排道端木媱身边的,不然她这个当家主母实在没脸见人了。
茗玉跟在邓氏身边多年,看人也是很准的,看出郭氏心情不佳,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转移话题道:“国公爷,夫人,老夫人才刚刚睡下,您可要进去里间?”
“母亲既然已经睡了,我们就不去打扰了。”
郭氏说完,关心问道:“玉兰妈妈身上的伤如何了?她在母亲这里可还好?”
“回夫人,老夫人看到玉兰妈妈身上的伤很是哭了一场,不过两人后来处的很是不错,只是后来玉兰妈妈牵扯了身上的伤口,五小姐这会儿正在隔壁房间帮她重新包扎。”
按照很多京城人家的规矩,没能护住主子的奴才原本就不该留,端木崤只是给玉兰等人用了刑,并不觉得自己对那些人的惩罚有任何不对。
听到茗玉的话,他也没有半点愧疚,反而皱眉道:“府中那么多丫鬟婆子,哪有让小姐给一个奴才治伤的道理?”
“国公爷,玉兰妈妈伤得太重了,老夫人看着心疼,这才让五小姐帮忙的。”
听到茗玉这么说,端木崤不再提这件事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在邓氏心里别说端木媱一个从小长在乡下的孙女,就是府中这些少爷小姐也比不过玉兰在她心中的地位。
以前端木崤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是这些日子他收到太多明里暗里的消息,对这个才回府的女儿就不能再当做普通庶女对待了。
“茗玉,那玉兰再怎样也只是个奴婢,万万没有让小姐为其治伤的道理。明日再遇到这样的事,你就说是我安排的。”
“国公爷,奴婢也心疼小姐,可是老夫人还要养伤,奴婢怕她老人家不高兴。”
“母亲那里我自会解释,你只要守好你家小姐就是。”
“是!”茗玉恭敬应下,心中却不由感叹,她刚刚才让邓氏对端木媱有所改观,这下子又要退回原点了。
深深叹了口气,为了不让邓氏过度激动,只能令想办法。
“国公爷,梅园是五爷的院子,老夫人暂时住在这里还好,小姐一个姑娘家住在这里就不太合适了。
不久前老夫人已经同意,小姐明日就住进落日园。”
“什么?”端木崤虽然很少管理后宅,却也知道府中所有院子,一听端木媱要去落日园居住,立刻不悦问道:“那落日园太过偏僻,母亲怎会做出如此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