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邓氏怒斥了一句，这才想起开书斋的人并不是自己的孙女儿，甚至自己都没权利斥责她们，眼中闪过一抹不自然。
“三个小丫头哪里懂得做生意，你不会也掺合进去了吧？”
说完，邓氏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端木媱的方向。
和邓氏接触好几个月了，端木媱哪里会看不出她不喜欢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女孩子，不由暗暗庆幸自己没直接出面卖货给书斋。
在邓氏的注视下，端木媱故作失落得叹了口气道：“祖母，孙女大字都不识，书斋的事我就算是想插手也没那个能力啊……”
听到端木媱的话，邓氏的脸色这才慢慢好转，却不忘警告道：“那三个丫头身份尊贵，只要不做出太出格的事都能嫁个好人家，你身份不如她们，学识不如她们，可不能和她们学。”
说到这里，邓氏想到这些日子端木媱经常去庆安国公府找毓姐儿，又担忧问道：“你什么都不懂，是如何与五公主和青阳郡主交好的？”
“书斋每月都要出新话本，五公主她们找孙女过去是要听乡下那些故事，从而写成话本。”
听到端木媱的话，邓氏心情更加放松，却疑惑道：“乡下那些事儿对于京城众人来说确实新奇，你这样做也算是间接帮了五公主，仅仅如此应该还不足以让宫中贵人注意到你。”
没想到邓氏如此难对付，端木媱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面上却为难道：“乡下的家长里短虽然吸引人，却也没有那么多吸引人的好故事。孙女在乡下的时候认识一位游商，他认识一位印刷话本的朋友，孙女将那位游商介绍给五公主那家书斋管事。
那些娘娘们也不知从哪里听说那家书斋最近生意很是火爆，就想也让我介绍那位游商给她们手下管事认识，可惜我那位游商朋友最近外出离开了，只能拒绝各位娘娘。”
说到这里，端木媱悄悄观察着邓氏的反应，见她皱眉，忙解释道：“祖母，孙女当时只想着要与五公主交好，这才没经过您的同意，做了错事。”
“你才来京城之中，各家势力之间的错综复杂关系还不了解，五公主身份尊贵，你会想着与他们交好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士农工商，你现在是我护国公府的小姐，再不好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商人接触。”
“祖母，商人虽然身份低下，我们的生活却离不开他们……”
“那也是府中各位管事需要做的，而你若是与那些商人接触太多，对你将来没有好处。”
知道邓氏说的将来是关于自己的婚事，端木媱虽然心中不屑，面上却故作娇羞道：“祖母，孙女年纪还小又才回家，只想陪在祖母和父母身边尽孝。”
“你这丫头，如今都十五了，再过几个月就及笄了，也该多上心些了。祖母原还想将你多留两年，看现在这情形是不可能了，你想要找个什么样的人家？”
“祖母，孙女不嫁！”
知道就算说了邓氏也不会同意她不嫁人，端木媱只故作娇羞地拉着邓氏的手臂。
轻点着端木媱的额头，邓氏认真道：“你这丫头，我们祖孙才相聚，祖母也舍不得你这么快就嫁人。只是女孩子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不过我护国公府的小姐不论嫡庶都不能随便嫁人，趁着这些日子你多和你母亲出门，多了解一下世家贵族的生活，也好想想自己要找个什么样的人家。”
“是！”见邓氏说的认真，端木媱也不好再继续装傻，只乖巧应下，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浮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被那道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了一跳，端木媱忙摇了摇头，试图摇去脑海中那道不该出现的人影，口中却不由自主说道：“祖母，孙女在回寿安宫的路上遇到身体虚弱的三皇子了，他说明日会派人去国公府接孙女去霄王府为他治病。”
听到端木媱的话，邓氏眼中闪过一抹不悦，却在话到嘴边的那一刻硬生生变成，“霄王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儿子，也是当今唯一的嫡皇子，更是很多人认定的太子人选，你若能与他交好，对我护国公府也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霄王的病症倾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无能为力，你一个小丫头最好量力而为。”
“孙女明白。”端木媱乖巧应下。
看着身边乖巧的孙女，邓氏虽然不愿，却不得不叮嘱道：“你救了蒋姐姐和明哥儿的事知道的人虽然不多却也不少，不然也不会连深宫中的太后娘娘都知道你会医术。只是你毕竟是个女孩子，又是我护国公府的小姐，并不需要抛头露面的去赚那一点医药钱，更不可随便为人医病。”
“祖母，那日是您的寿辰，孙女不想家中出事，这才情急救人。不然就孙女这半桶水的医术，哪里敢为人治病？”
“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听到端木媱的话，邓氏明显松了口气，却还不忘叮嘱道：“霄王身份不一般，就算他身体弱也不是你一个小小国公府庶女能够肖想的。为了你自己好，你可以与之交好，却万不可有那非分之想。”
“孙女明白！”就算邓氏不说，端木媱也不想去趟皇位之争的浑水，只是脑海中却再次浮现那道病弱的身影。
“吁……”
马车突然停下，打断端木媱所有思绪。
“为何停车？”马车才停下，邓氏就皱眉问道。
“老夫人，四小姐的丫鬟拦在马车前面，小的不得不停车。”
听到车夫的话，端木媱疑惑的看向身边的邓氏，想要知道她会如何做。
“让那小丫头过来回话。”邓氏声音平静，端木媱却从那短短几个字中听出她心底的不悦。
“奴婢茗柳参见老夫人，五小姐。”很快，马车外传来茗柳的声音。
“茗柳，你不在府中侍候四小姐，出府做什么？”确定外面的人是自家的丫鬟，邓氏声音更加冰冷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