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五姑娘诶,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冷不冷,快进屋来。”看到苏汐媱过来,柳氏放下做了一半的针线,笑着将人拉进屋里,并亲手倒了一杯热茶送到她的手边。
“姨娘刚刚是在做荷包?”被柳氏按着坐下,手中握着小丫鬟刚刚端上来的茶水,苏汐媱看着旁边做了一半的荷包,拿起来仔细看着上面的花纹问道。
“用来打发时间的一点小玩意儿。”柳氏略带尴尬道。
“这荷包好漂亮,姨娘的手艺可真好。”用手轻轻抚摸着荷包上栩栩如生的兰花图案,苏汐媱惊叹道。
“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儿,小姐若是想学,妾这就教你。”
说着,柳氏拿过荷包就要为苏汐媱讲解,苏汐媱却笑着转移话题道:“姨娘每天都做什么?”
“妾每天除了去给夫人请安就没别的事,就做点小东西打发时间。”柳氏说完,关心问道:“小姐可是才从老夫人哪里回来?今天有没有和四小姐和平相处?”
在松鹤堂时端木焮从始至终都没看她一眼,两人话都没说一句,也算是和平相处了吧?
“我和四姐姐还好。”
“那就好。”柳氏欣慰的笑了,随后像是想到什么,从装针线的盒子里找出一个绣工精美的牡丹荷包。
荷包上的牡丹花栩栩如生,苏汐媱一下子就喜欢上了,真要起身道谢,就听柳氏道:“前些日子四小姐说我的荷包好看,旧的拿不出手,就重新绣了一个,你明天再去松鹤堂的时候,帮我将其交给四小姐……”
看着柳氏递过来的荷包,苏汐媱心中莫名升起一丝苦涩。
她是不在意柳氏这位母亲,也不在意一个荷包,可是她这样无视自己这个亲生女儿去讨好其他人,是不是太过了一点?
“姨娘的荷包既然是要送给四姐姐的,还是你亲自送给她的好?”
“你这丫头是在气姨娘没有为你缝制荷包?”见苏汐媱拒绝,柳氏宠溺道:“你喜欢什么花样的荷包,姨娘这就为你新做一个。”
自己都已经回到国公府好几天了,柳氏若真有心也不会到现在才问自己喜欢什么样的。
“我用不惯荷包,姨娘不必那么麻烦,我就觉得这枚荷包是姨娘对四姐姐的一份心意,还是你亲自送给她比较好。”
说完,苏汐媱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站起来,姨娘这里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五小姐,这才刚来就要走,奴婢特意为您泡了一壶好茶,您尝尝再走吧……”翠儿手中端着两杯茶出现在门口,笑着说道。
“不必了。”看也不看翠儿手里的茶,苏汐媱直接向门外走去。
望着苏汐媱离开的背影,翠儿错愕的看向柳氏,却见她正失望的看着手里那枚精致的荷包。
“给我吧……”
一位和柳氏差不多年纪的妈妈接过翠儿手里的托盘,示意她先离开。
屋里气氛不对,翠儿不敢多留,放下托盘就快步向门外走去。
“姨娘,这位五小姐和以前那位不一样,有些事我们不能操之过急。”在翠儿离开后,那妈妈柔声劝慰道。
“我也知道,可是十三年了,女儿明明就在眼前,我却看得到碰不到,还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郭氏那个没心没肺的养成那样的性子,我这心里急啊……”用力攥紧手中荷包,柳氏难过道。
“当初选择做这件事的时候姨娘就该想到这样的结果,只要小姐好好的,比什么都好。”妈妈一点点掰开柳氏的手指,将荷包拿到自己手里,轻声安慰道。
“你说的没错,眼看着就到议亲的年纪了,我更要和她保持距离,免得被人发觉。”听到妈妈的话,柳氏仿佛卸了气的气球般,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站在一旁看着柳氏的脸色一点点好转,那位妈妈提醒道:“姨娘,奴婢知道你不甘,就算为了我们自己,也请你对这位五小姐上点心,免得被人发觉到不妥。”
“我现在就恨不得撕碎那丫头的脸,哪有心思关心她。”柳氏咬牙道。
“姨娘,奴婢知道你心里苦,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小姐,您装也得装出一副母慈子孝出来。”
“我……”
知道柳氏说不出好话,那妈妈直接道:“奴婢昨天偷偷去后院看了吴妈妈,姨娘可知道她现在什么样?”
做了端木崤枕边人十几年,柳氏比谁都清楚他对待背叛者有多狠,那吴妈妈的下场不用看她也能想象出几分。
自己是他的枕边人不假,却也只是其中之一,平时他可以宠着她,满足她一些无伤大雅的要求,事关国公府血脉他的眼里绝对揉不得半粒沙子。
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柳氏再不敢想下去,让那妈妈将东西收好,自己歪在床上闭目养神。
那位妈妈将东西收好,看了安静躺在床上的柳氏一眼,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并在出门的时候轻轻将门关好。
“时妈妈,姨娘她……”
那位妈妈才出门,守在门口的翠儿就紧张过来。
“没事,你在这里守着,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姨娘休息。”时妈妈交代了一句,向自己的房间行去。
离开了柳氏这边,苏汐媱本想直接回傲雪苑,不想绕到了郭氏的院外。
既然来了,就没有不进门行礼问安的道理,领着茗扇进入郭氏的院子。
规规矩矩给郭氏行了礼,苏汐媱这边才坐下,小丫鬟送上来的茶水还没来得及喝一口,端木焮就气呼呼从外面闯进来。
“娘,端木欢真是气死我了,这回你一定要帮我狠狠的对付他们一家……”才看到郭氏,也不在乎屋里有没有其他人,端木焮就直接说道。
虽说是在自己家里,苏汐媱也不算是外人,郭氏还想维护一下端木焮的形象,用眼神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这些年端木焮仗着父亲是护国公,母亲是当家主母,外公家里也是有名的侯爵府,肆意妄为惯了,只做没看到郭氏的颜色,继续道:“娘,你是不知道那端木欢有多可恶,她不过是个庶子家的嫡女,却处处与我这正儿八经的国公府嫡长女作对,更可恶的是家中那些姐妹还都站在她那一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