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在角门处发觉到胖婆子和田氏之间的有猫腻,尤妈妈就时刻注意着两人。
两次成功从胖婆子那里拿到钱,田氏尝到了甜头,自从那次之后经常去找胖婆子要钱。
一开始,胖婆子还会耐着性子给她一些,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田氏的胃口越来做大,十两二十两银子根本满足不了她的胃口。
胖婆子在国公府中再怎么得脸也只是个下人,手里的银钱有限,一来二去很快就不耐烦了,将田氏的事说给她的主子,也就是护国公最宠爱的姨娘柳氏。
柳氏年轻貌美,又有护国公的宠爱,虽然不是当家主母,却是个有主意的。听了胖婆子的话,直接让人拿了五百两银票,让她交给田氏,并警告她再次上门直接要了她的性命。
胖婆子跟在柳氏身边多年,对她的手段知道的一清二楚,也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虽然拿到钱,心里却总有股不安,尤其在见到田氏的时候,更一再警告她这是最后一笔银钱,以后绝对没有了。
田氏早已经被养大了胃口,见一次性就拿到五百两银子,自然不会就此放弃,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她又一次找到胖婆子。
听到小丫头过来说田氏来了,胖婆子就开始胆战心惊,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就听说柳氏找她。
相比田氏的威胁,柳氏更加重要。
胖婆子跟着柳氏身边的大丫鬟翠儿来到绿柳园,这才知道田氏再次找来的消息被她知道了,同时在柳氏身上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杀意。
不敢去看柳氏的双眼,胖婆子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头顶传来柳氏轻柔的声音。
柳氏不管是外貌还是声音都给人一种柔柔弱弱的感觉,说出来的话传到胖婆子耳中却犹如寒冰一般让人不寒而栗,直到离开绿柳园许久后才回过神。
悄悄看了一眼跟在身后两个面无表情的丫鬟,胖婆子双腿都在打颤,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向后角门走去。
田氏在门口等了好半天才看到胖婆子到来,直接就一顿冷嘲热讽。
对于柳氏的安排胖婆子一直心存不忍,田氏的嘲讽让她心底的不忍瞬间消失不见。
给身后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架着田氏,胖婆子用手中帕子堵住她的嘴就要将人带走。
就在这时,尤妈妈带了十几个家丁丫鬟过来,直接将胖婆子和她带来的两个丫鬟以及田氏一同押进当家主母的葶兰园。
田氏是贪财,却从没想过要招惹国公府里任何一个主子,更没想过有一天还能见到国公府里的当家主母郭氏。
郭氏今年还不到四十,长相也是一等一的好,只身上那股凌厉迫人气势,给人一种精明干练不好惹的感觉。
这样的郭氏,不说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田氏,就是胖婆子和她带过去的那两个丫鬟都平息静气不敢造次半分。
轻轻押了一口茶,郭氏声音清冷问道:“吴妈妈,你也是府中老人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回禀夫人,这是奴婢的一个同乡,日子过不下去,想要找奴婢借些银钱。”胖婆子紧张说道。
“田氏,你怎么说?”郭氏并没应胖婆子说的真假,转头向田氏问道。
“我……我……”田氏早就被突然的一幕吓到了,听到郭氏问话,求助的看向一旁的胖婆子。
“说!”不等胖婆子给出任何回应,郭氏声音冷厉道。
“我……”田氏被吓得一激灵,正要顺着胖婆子的话应下,尤妈妈就冷笑道:“田氏,吴妈妈和她身后这两位丫鬟刚刚是如何对你的你心里清楚,可别到时候被人家卖了,还为人家数钱。”
听到尤妈妈提醒,田氏就想到刚刚被驾着离开的情景,再不敢去看胖婆子。
“夫人……”
胖婆子抬头,刚刚要开口,在收到郭氏警告的目光后,害怕的低下头,眼中却满是对田氏的怨恨。
田氏本就害怕,看到胖婆子满是杀意的目光更加不安,最后一咬牙道:“夫人,小妇人和吴妈妈是同乡,十三年前生了个女儿被她抱走了,我……我就想用那个女儿和她要点银钱,改变一下家里的生活……”
听到田氏的话,胖婆子明显松了口气,只是她这口气松得太早了,尤妈妈既然已经将她们带到这里,自然已经知道了一些消息,怎么可能让她们轻易蒙混过关。
“一个女孩能值多少银子?据我所知你这几个月来可和吴妈妈要了上千两银子了。”
“我……我……”
说起那些银子的数量,田氏心虚的不敢抬头,郭氏却在这时淡淡问道:“听说你那女儿直到现在还在国公府中,不知是哪一位?如果你有证据证明她是你的女儿,本夫人做主将人还给你。”
听到郭氏的话,田氏不但没有感到开心,反而害怕的将头埋在地上,不敢看任何人。
田氏的反应并未让郭氏意外,脸上表情虽然没变,声音却越发清冷。
“田氏,你也可以什么都不说,我直接让人将你以敲诈勒索的罪名送到牢里,想来以我国公府的名义送进去的犯人,应会让你受到一些特别的照顾。”
说到“特别照顾”这几个字的时候,郭氏故意加重了语气,只听得田氏在这大冬天里额头冒出无数冷汗。
“田氏,有些事发生了总有痕迹存在,你说不说我们都会知道,不过你不说我家夫人就没办法为你做主,等你离开这座国公府,人家要如何做,我们可就管不到了。”
尤妈妈的话让田氏更加害怕,裹在笨重棉衣里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
“我……”
“这是怎么了?”
就在田氏要不顾一切说出自己女儿身份的那一刻,护国公端木崤从门口走进来,直接在郭氏旁边的位置坐下,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端木崤虽然年逾不惑,样貌不但没有因为年龄的增长而有所减少,反而多了一股成熟的魅力,一身青色长袍,更让他多了几分温文尔雅。
如果不认识他的人只会觉得这是一位文雅书生,只有熟悉他的人才会知道在他温和的外表下有着怎样的狠厉手段,躲他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