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镇国公世子与盛齐南到了。
原本以镇国公世子与盛齐南的身份,是不必管一个嫁为他人妾室的庶女的。是盛齐南极力劝镇国公世子走了这一趟的。
“盛梅这孩子生得漂亮,性子又温顺单纯,还在重感情的年纪,咱们就算只为她嫁入的三皇子府,也该让她感受到咱们是重视她的。”
“指不定日后,咱们走得这一趟能给国公府多大的收获呢。”
“想想帮了我们大忙的盛莲。”
镇国公世子被说服了。
看见镇国公世子与盛齐南,许姨娘眸光闪过一丝痛恨,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只低头咬住了嘴唇,恭敬跪下行礼道:“见过老爷、大少爷。”
镇国公世子与盛齐南都未给她一个眼神,直接迎向了盛梅,笑得和蔼又亲切:“瞧梅儿穿这一身嫁衣漂亮的,差点就让父亲认不出了。父亲自小就知道你是我们国公府最出息的姑娘。此去三皇子府,可莫要让父亲失望了。”
“梅儿,三皇子府门第太高,你嫁进去后只怕会不易。府里如今的光景你也知道,没办法给你置办太多嫁妆。这是哥哥多年的私房钱,足足有一千五百两银子,你拿着作压箱底的钱。可不许你拒绝,否则就是不认我这哥哥了。”
镇国公世子与盛齐南说得太令人动容,盛梅自小没受过二人多少关爱,一时捧着那一千五百两银子,感动得有些受宠若惊。
“父亲,哥哥,梅儿梅儿一定……”
话一出口前,她鬼使神差地扭头,瞥了一下许姨娘,然后就看见了一张惊慌恐惧到雪白的面庞。
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她浑身的惊喜与感动一下消失得干干净净,仓促惊慌地低下了头,才藏住了眼底的恐惧。
拼命克制住肩膀的颤抖,她怯懦地回答道:“梅儿知道父亲和哥哥对梅儿的好,梅儿到了三皇子府后,一定会、会好好争宠,报答国公府的。”
盛齐南察觉到盛梅的异常,皱了一下眉头,还想要说什么。
镇国公世子却已满意地点头道:“好,我盛某人没有白养这一个女儿。吉时也差不多到了,莫要让皇子府的人久等,去吧。”
盛齐南只好把话咽了回去,又好好叮嘱了盛梅片刻。
眼看着花轿缓缓离开,许姨娘彻底哭成了泪人,恨不得扑到了花轿上,跟着花轿一起离开了。
镇国公世子与盛齐南却只都淡漠看了一眼,就扭头离开了。
神情没有一丝留恋。
……
盛梅出嫁的事,的确没在镇国公世子与盛齐南心中留下多少痕迹。他们更关心的是另外两件事。
第一件是五万匹战马的位置。
第二件是夏六皇子的回信。
大抵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跟着调查的人散出去也有几天了。”在朝镇国公书房走去时,盛齐南还在为这两件事忧心忡忡,口中不住地喃喃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个结果。”
镇国公世子神情也颇为阴郁:“是得尽快知道结果才好,陛下留给咱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对话声音尚未落地,二人刚联袂踏入镇国公书房的门槛,就看见了一脸喜气的镇国公。
“你们来了,老夫恰好得了两个好消息,快过来看看。”
边招呼着二人,镇国公激动得一向沉稳自持的面庞上,眉毛都跟着飞了起来,边捧着一封信流连忘返地来回看着。
镇国公世子与盛齐南对视了一眼,也都惊喜地加快了脚步,一迭声地追问出了声。
“祖父,可是七皇子的五万匹战马寻到了?”
“还是夏六皇子给了回信?”
……
“都有都有。”这大抵是镇国公几个月来,头一次如此开怀,不断抚摸着胡须道,“咱们在边境的人马,根据那一张战马交易单上的东西,找到七皇子藏那五万匹战马的位置了。”
“真的?”
“在哪儿?”
镇国公将一封信递给了二人,难得畅快又解气地道:“七皇子此人处处随了他亲爹了,对自己人最是多疑敏感,对敌人却又格外狂妄自大。他大概是没有想到夏六皇子还会有记录战马交易单这一手,护送五万匹战马回京时,根本就没有多做遮掩,而只是将护卫换过了一轮。”
“这可给了老夫一个可乘之机。”
“根本没有多费什么功夫,老夫就弄到了那些护卫的口供,弄到了战马一路运送的轨迹。”
……
盛齐南急切地问道:“所以,祖父,咱们现在是能确定这五万匹战马的具体位置了么?”
镇国公世子爷也问道:“那些战马在哪儿?”
“楚北漠山行宫。”镇国公扭头望向镇国公世子与盛齐南,目光炯炯地一字一句道,“还记得之前老皇帝在七皇子与十一皇子成年离宫时,对他们的一次大封赏吗?”
“十一皇子被封了一个园子与鬼獐子山,七皇子被封了一大块楚南草场和小行宫。十一皇子还因为鬼獐子山的贫瘠,没少被七皇子攻讦嘲笑。”
“这些年七皇子一直在修葺那座行宫,因是陛下的封赏也未引起他人注意。没想到那座行宫竟最终成了七皇子的老巢。”
“一得到情报,老夫就派人去查看过了。”
“现下已经能确定,七皇子的那五万匹战马就在那儿了。”
“为了以防万一,老夫已派人日夜不停地盯着那处行宫。只等本月十五时,将这五万匹战马的位置交给陛下,我们镇国公府的危机便可解了。”
镇国公世子喃喃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七皇子虽然没上过几次战场,竟也是颇懂用兵之道的。”
盛齐南也激动得连连拍掌:“想不到最难倒我们的五万匹战马,最后居然这么轻飘飘地就解决了。”
“这可真是咱们盛家之幸。”
“老天有眼!”
“这可真是老天有眼,没有亏待我们盛家啊!”
镇国公世子爷是点头道:“说起来,咱们还真要感谢夏六皇子。要不是他拿出那一张战马交易单,咱们只怕还在焦头烂额呢。”
镇国公赞同地点了头,愉悦地长吁一口气,看向了桌上另一封信:“说起夏六皇子,也是有一桩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