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两姐弟走出了厅。
花语和弟弟分开后,看他进了书房,心里说一点也不担心,那是假的,这两年严夫子包括他们都把小弟捧的有些高,以至于他现在骄傲又有些自大的,如果他以现在的状态去京都,一定会碰的头破血流,希望今日她这番话,他能听的进去。
这天花良在书房里待了大白天,出来时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就像是洗尽铅华,又变成了昔日那个淳朴、热忱的少年郎。
看着这样的弟弟,花语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嘴角上翘笑了。
花术、花韧都看的出来小良变了,人虽还是那个人,但给人的感觉却不同了,花术年轻时经历过一次这样的事,他知这是一种心态上的转变是成熟的表现,也不知小语给小良说了些什么,竟让他变化这么大。花术心里好奇,私下里偷偷地问了问侄女,等知两人都说了些什么后,他不由地再次感慨,如果小语是男儿身就好了,真是可惜了……
九月十三,花语知弟弟要去私塾把严乐的事给他说了说。
“我会给夫子说,至于成不成我就不敢保证了。”
花语轻轻点了点头。
早饭过后花良去了私塾,这次拜见师父时,他久久都没有起来,向师父反思了一番自己近来的行为,又说了一番自己的心得。
严晖笑呵呵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弟子,等他说完,亲自扶起了他道:“走,现在已经到了师父给你上最后一课的时候。”
花良当即跟着师父离开了私塾。
下午小译、小灵、花铭陆续的归了家。晚饭之前,花语特意的抽空与大弟说了会话。
花译听了姐姐一番话,心思微转,对着她低语了几句。
晚上他们一家人团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说了很久的话,这才各自回屋休息。
东厢房内,花译知弟弟一直都没有睡问:“睡不着吗?”
“嗯!”
“那咱们就说说话。”
“好!”
两兄弟当即坐了起来。
“哥,今日我们夫子带着我去了十几个地方,看到了不同阶层不同的生活,这一日我仿佛看遍了人间百态,一时间心中颇为感慨。”
“你都看到了什么?”
“早上的时候夫子带着我去了石门县,看那些挖石匠是如何生存的,中午时带着我去了柳村,那个村子无一女孩,因生下来的女孩养个几年后大都被卖到了外地,下午又带着我去了闲汉村,那个村子里的人……”
这一晚两兄弟说了很久的话,天亮时这才睡,正是因为这晚敞开心扉的交流,让花良收益良多的同时,觉得与哥哥的那点距离感彻底的消失。
辰时初,花语抱着儿子走出房门,往东厢房看了一眼。
花氏走到闺女的身边压低声音道:“你大弟、小弟,昨晚说了一夜的话,天灰蒙蒙亮时才睡,咱们就不等他们了,先吃饭。”
花语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花语几人吃早饭时,孙焘离开了衙门直奔码头,这次他特意的请了两天的假,明日送走小弟后,他打算带着妻儿回村看看。
巳时末,花语帮着母亲收拾东西时,看焘哥哥回来了,笑着迎了上去。
“请了几天的假?”
“两天,家里怎这般安静?”
“大弟、二弟还没有起,大伯、阿爹、大哥出去采买东西了,恐还得一会才能回。”
孙焘拜见了岳母,随着小女人进了卧室,亲了亲睡的很香的儿子压低声音问:“岳父、岳母可还好?”
“小弟明日就要走了,他们心情都不怎么好,只不过两人掩饰的很好,并没有表现出来。”
“也许是当了爹的缘故,现在岳父的这种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下午我好好的给他说说话,开导开导他,咱们阿娘这边你多费费心。”
花语闻言靠进了男人的怀里,抱着他的腰道:“焘哥哥谢谢你!”
孙焘低头亲了亲下女人的额头,搂着她温声道:“应当的!”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是黄昏,哪怕众人都掩饰的很好,气氛还是变得伤感了许多,晚上众人没吃几口饭就放下了筷子。
花术看着侄儿叮嘱道:“到了京都跟着陈大人好好的学,平日里多看多学,少说话,少出头。”
花韧看着儿子紧接着道:“我听你大哥说,京都达官贵人特别多,一块门牌砸下来都能砸到几个三四品的官,你虽是秀才,但到了京都就像是雨滴落到了水里太不起眼了,所以凡是尽量的不要和人起冲突,能忍让就忍,有时候吃点亏,反而是好事。”
花铭看爹、小叔都说完了,拍了拍小弟的肩膀道:“能忍就忍,不能忍的时候,你只管和对方干,不用怕,出了事就去找我岳父,或让你师兄帮你担着,一个师兄不行,就多找几个,你只需要知道一点,户部的那些官员都是你的师兄,他们平日里或许会欺负你,但绝对不会看着你任由别人欺负,如果师兄帮你担不了,你就去五华山求见你师父的师父,他乃是先皇的恩师,辈分大的吓人,即便你把天给捅个窟窿,他也能给你补上,但前提是你要足够优秀。”
花语几人听了花铭这一番话是哭笑不得地,不过也因为他这番话,众人到是放心了不少。
“到了京都,多交一些朋友,不过交友的时候你心里要明白那些人可以交,那些人不可深交,如果遇到不喜欢的,那就尽量的远离他们,但不要轻易的去得罪他们。”
花语喝了一口茶顿了顿道:“以后我们都不在你的身边,你要学会照顾好自己,保护好自己,平日里有空了多给我们写封信,想家了,就回来。”
花良看着姐姐轻轻点了点头。
孙焘看大家都叮嘱完了,走到小良的面前,对着他低语了两句。
“如果遇到了自己不好亲自出面解决的事就去找他们。”
花良站了起来冲孙焘行了一礼。
“谢谢姐夫!”
孙焘笑着扶起了他。
“不气!”
花术看大家都说完了扶着母亲站了起来道:“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屋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几人听闻起身离开了厅,花氏则随着两儿子进了东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