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陆黎背着布包随着花译、花良回到卧室,看床上放着一精美的荷包,拿起来挂在了腰间。
十一月初二,云乡县,战士们在附近百姓的帮助下,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竖起了一半人高的泥墙,为了保证泥墙足够的坚固,他们甚至还在泥墙的外围围了一圈栏杆。
泥墙筑好了,紧接着就是泄洪了,这是最危险的一步,也是最难的一步,一个处理不好,泄洪的人就会有生命危险,所以需挑选武功高、水性好的人。
陆轩看了一眼身边的陆二、陆四,想着他们两人的身手,又扭头望向了楚年。
孙焘看陆轩突然望向了楚年,心里‘咯噔’了一下。
楚年与陆轩四目相对,主动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需要我做什么,你只管说。”
“我想向你借两个武功高,水性好的人。”
楚年闻言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短笛吹了两声。
孙焘很快就见六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他知这六人应该是楚年的暗卫。
过了片刻他看楚年回来了,两暗卫留在了陆轩的身边,知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长出了一口气。
“陆大人准备如何泄洪?”孙焘看着楚年低声问。
“楚大、陆二四人先乘船入河,然后咱们在河堤这边埋一些火药。”
孙焘闻言好奇的问:“火药是什么?”
“国之利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动用的,它一旦点燃威力极大,一会你就知道了。”
孙焘听闻不再多问望向了陆轩、花铭几人。
陆轩看楚大、陆二四人抬着一艘小船入了河,扭头看着花铭道:“让将士们撤到泥墙以外。”
花铭闻言看了一眼钟少尉。
撤退的号角声响起,孙焘六千人快速往泥墙外撤去。
“走,咱们也撤。”陆轩几人骑马先将士们一步撤到了外面。
陆轩、花铭、钟少尉几人蹬上临时建的高台,钟少尉、柏少尉,合力摇晃起手中的旗子来。
云乡县边界,雷力、广平、康民等十一个千夫长收起了千里眼,带着自己管辖的一千人快速的往泥墙外退去。
孙焘六千人跑到泥墙外,看钟少尉、柏少尉合力的挥舞旗帜,扭头对着楚年、颜元德眨了眨眼睛。
两人心领神会,随着孙焘快速的跑到了高台上。
“钟少尉、柏少尉让末将三人来吧!”
钟少尉、柏少尉看了三人一眼把手里的旗帜递给了他们。
三人接过大旗用力挥舞了起来。
两柱香后,钟少尉放下了千里眼,对陆轩、花铭两人道:“将士们都已经退到了泥墙以外。”
陆轩闻言看着花铭道:“吹三声号角。”
花铭拿起号角吹了三声。
河面上,楚大、陆二听到号角声,点燃了火把。
“让我来!”陆二看着楚大道。
楚大闻言把火把交给了他。
陆二握紧了手中的火把深吸了一口气扔向了火药所在的地方。
孙焘看到火把落到四四方方的油纸包上,发出‘轰隆’一声响,紧接着泥土、石块齐飞,河水就像是出了笼的野兽,呼啸着朝他们冲了过来。
河面上小船被水冲过了河堤,陆二四人反应极快,相互帮衬着,踩着屋顶,有惊无险的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孙焘有些惊诧地看了一眼四人,真没有想到他们的武功会怎么高,不过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把目光重新投放到了河水上。
滚滚的河水很快就淹没了一村庄,并飞快地往远处冲去,一盏茶后,河水慢慢的蔓延到了紧靠他们的泥墙处,两柱香后,蔓延过来的河水越来越多了。
一个时辰后,泥墙处的河水已有寸高,但河水流入的速度一点也没有变缓,他们就这样站在高台上,一看就是两个时辰。
“河水流入云乡县的速度变慢了。”严管事望着流水速度开了口。
孙焘几人听了这句话就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似得,他们纷纷望向了河堤口。
“速度好像的确变缓了。”花铭仔细观察一番后道。
陆轩扭头看着严管事。
“你去看看河水下降了多少。”
“是!”
颜管事飞快地下了高台,骑马朝河边而去。
陆轩低头看着泥墙内的河水,小声的与花铭几人商量起后续的事情。
孙焘看着如一片汪洋的云乡县,心中感慨万千,一个县十三个村,在他们的眼前转眼就没有了,此时他只庆幸他们的泥墙建的足够高,要不然河水恐都要溢出来了。
就在几人望着云乡县出神时,严管事骑马回来了。
孙焘几人同时望向了他。
陆轩看着他先开了口。
“如何?”
“现在水位在黄、绿中间的警戒线处。”
孙焘、楚年三人听闻紧皱眉头,没想到河水淹没了一个县,竟只下降了两个水位。
“这两个水位能为咱们争取几天?”
“十天,如果十天内,不再下雨,那咱们清河府就没事了,如果这十天持续下雨,我们就还需泄洪。”
孙焘几人听了这话心中顿时沉甸甸的。
“我知道了!”
陆轩顿了顿扭头看着花铭道:“这四天将士们也辛苦了,先让他们好好休息两天。”
花铭闻言望向了孙焘三人。
孙焘、楚年、颜元德抱着旗帜挥舞一番后,下了高台。
“小颜,你不是挺会算嘛,那就算算未来十天雨会不会停。”孙焘看着颜元德轻声问。
楚年听闻瞬间竖起了耳朵。
“我平日里都是根据星辰推测,现在整日下雨无星,我就没法观星。”
孙焘、楚年听了这话不免有些失望。
“那咱们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希望老天开眼,未来十天雨能停。”
孙焘看两人都有些忧心忡忡的,安抚地揽住了两人的肩膀道:“别想那么多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睡上一觉,不然就是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
楚年、颜元德点了点头。
他们回到临时搭建的营帐内,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袍泽,脱掉身上的雨衣,寻了一个空位躺了下来,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