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黑,城门已关,花韧考虑到李三他们回不去了,直接把他们带回了村。
花译、花良先一步回家让母亲再多做点晚饭,花韧则带着他们去找了哥哥,让哥哥安排住宿的事。
花术虽好奇弟弟突然间怎会领回来这么多人,但他却一句话也没有问,对着媳妇吆喝了一声,让她去弟弟家帮忙做饭。他则领着花韧、李三一众人去了祠堂边的三座空宅。这三处宅院时常有人打扫还算干净,安置他们十人也还算妥当。
花术领着他们看了房子,和弟弟一起带着十人回了家。
花家热情地招待了李三众人一番,等大家吃饱喝好,花韧和哥哥一起又把他们送到了住的地方。等他们都睡下后,两人这才离开,也直到这时,花术这才开口询问事情的始末。
花韧把前因后果和哥哥说了一番。
“我本以为唐家是诚意要和咱们和解,谁会想到背地里他们竟会来这一套,幸好丐帮的人得了消息,通知了李三、王六一众人,要不然今日我非但保不住这一百两,还很有可能还会受伤。”
花术紧皱眉头沉思片刻道:“在语儿没有回来之前还是谨慎一些的好,为了避免唐家再出什么幺蛾子,从明天开始我带四人去接你们。”
“好!”花韧并没有拒绝哥哥的一片好意,今日唐家没有得逞,谁也不知明日里那些人会不会继续出手,即便是为了两孩子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两兄弟说好之后,就分开了。
花韧回到家中,又向妻子解释了一番,当然他并没有告诉她实情,只是说糖雪球的方子卖出去后,走漏了消息,所以他们出城后遇到了打劫的,多亏李三兄弟他们帮忙等等。
花氏对丈夫的话深信不疑并没有怀疑。
花韧看妻子相信了自己的说辞,松了一口气很快就睡着了。
东厢房内,花译和弟弟把书装进布包里后,躺在床上,想着今日的事久久不能入睡的,过了一会知弟弟睡着了,他掀开薄被下了床,摸索着捡起了一块小石头,他紧紧地抓着石头没有任何的迟疑用力的砸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他看胳膊上青了一大块,嘴角上翘笑了,这次他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他起床后先擦了一些药酒,这才晨跑,天大亮后,花译来到私塾,从布告里拿出书,摊在了桌子上。
陆黎在他身边坐下嗅了嗅鼻子问:“你喝酒了?”
“没有,只是擦了一些药酒。”
陆黎‘奥’了一声不再多问,花译也没有再多说。
两节课后,花译望着离开的陆黎勾了勾嘴角,换了一本书接着默读。
而此时关于唐三姑娘强买人家祖传秘法的传言又有了新的版本,很显然大家对这一版本更感兴趣,一时间议论纷纷的。
杨家,孙妙听着小丫鬟的讲述,一脸诧异的看着她问:“现在街上都是这样传的?”
“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是唐三姑娘对陆公子情根深种,唐家近来有意和陆公子议亲,所以唐三姑娘就对陆公子的事格外上心了一些。看到陆公子和另外一女人有说有笑的,心里有些吃味,还说什么五两银子其实只是定金,他们唐家实际上是以一百两的银子买下的方子,还说……”
孙妙看小丫鬟突然吞吞吐吐了起来,低头喝了一口茶问:“还说什么了?”
“还说他们唐家乃是良善之家,又不差钱的,这一切都是误会。”
孙妙听闻轻哼了一声。
“好一个误会,还有吗?”
小丫鬟想了想道:“没有了,不过也不知是怎回事,现在大家都在议论语姑娘,说她明明有婚约在身,还与别的男人当街说笑的,行为多少有些不检点,所以才会引起别人的误会。还说什么唐姑娘已经给了五两银子,余下的钱只是给的晚了一些,语姑娘就把这件事闹的人尽皆知的,可见人品并不好。”
孙妙听了这话不由地抓紧了手中的茶杯,她连续的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压下心中的怒火。
“还有吗?”
小丫鬟看她动了怒,先是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孙妙放下了茶杯道:“说!”
小丫鬟低着头吞吞吐吐的还是说了出来。
“外面的人都在说语姑娘卖的糖雪球,其实是仿唐氏葫芦的配方做出来的,所以唐家才会把方子买回去,说什么这件事吃亏的其实是唐家。”
孙妙听闻气的直接摔了一茶杯。
“真是欺人太甚!”
“夫人息怒,老爷回来如果知你生了气,肯定该罚我了。”
孙妙想着丈夫,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她安抚地摸了摸肚子里的孩子站了起来道:“把我的帷帽拿来,你随我出去一趟。”
“哎!”
就在孙妙领着小丫鬟出门时,陆轩同样的也听到了外面的种种传言,他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慢慢地笑了。
“议亲?我怎不知我何时在和唐家议亲了,唐家昨日里认错认的那般诚恳,我还以为他们真的知道错了,原来是在糊弄我啊!”
“他们的确知道错了,也并没有再针对花家,那些不好的言论都是别人说的。”暗卫低头轻声道。
陆轩听了这话收起了手中的玉佩。
“花语还没有回来?”
“没有!”
陆轩闻言不由地挑了挑眉,她已经走的够久了,再不回来她名声可就毁了,这时陆黎走了进来。
陆轩看到儿子收起了玉佩,暗卫也随之藏在了暗处。
“阿爹,刚才夫子说的地方我有两处不懂,所以来问问你。”
“哪里不懂?”
陆黎指了指书上特意画出来的两处。
陆轩给他解释了一番问:“懂了吗?”
“懂了,谢谢阿爹了!”
陆黎收起了书,走了两步回头看着老爹道:“阿爹,你名头好像不管什么用啦!”
陆轩挑了挑眉看着儿子问:“为何这样说?”
“花译受了伤?他身上有股药酒香。”
陆轩望着迈着小短腿离开的儿子,摸着下巴嗤笑了一声暗暗嘀咕道:“原来我的名头不管用了呢!”
最后一字吐出时,他双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寒光,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