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才灰蒙蒙亮,花语、花铭就已吃过了早饭。
两兄妹分开后,花语带了一些小米、红枣、红糖去了焘哥哥的营帐。她放下东西,先查看了一番男人的情况,也许是太疼的缘故,焘哥哥满头大汗的,即便是在睡梦中也时不时的哼哼两声的,唯一让花语感觉还算好的是,体温并没有升高,应该是维持在了三十八度左右,想要完全退烧恐怕还得需要时间。
她打了一盆清水给焘哥哥洗脸时,他突然睁开了双眼,而双眼中满是血丝,花语就知昨天晚上他睡的恐怕并不安稳,她心疼地亲了一下男人的额头柔声道:“睡吧!”
男人深邃的瞳眸闪烁了下,好像才醒来一般,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女人,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又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花语看男人又睡着了,这才重新给他洗手、洗脸、擦身体,只不过这次她的动作更加的轻了,唯恐吵醒男人。
花语并不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些,孙焘全都知道,男人在受伤、或喝醉之后总是脆弱的,需要人照顾、呵护,这个时候被心爱的女人这般温柔以待,孙焘只觉得整个心好像都软成了一摊烂泥,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甚至都感觉不到疼了。
而当女人柔软的小手离开自己的身体后,排山倒海的疼瞬间淹没了孙焘。他紧紧地闭上了嘴巴暗暗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叫,如果叫出来了,女人肯定会担心的。
花语泼了脏水回来,就见焘哥哥浑身轻颤、额头上又出了一层的汗,看他紧闭牙关,双手紧握成拳,明明很痛苦却偏偏要忍着,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拧住了似的,她知道这种感觉叫做心疼。
花语吸了吸鼻子深吸了两口气,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握住了男人的大手柔声道:“疼就叫出来吧!叫出来会舒服一些。”
孙焘紧紧地握住了女人的手并没有叫,在和疼痛做斗争的过程中,时间对于他来说变得漫长了许多。久到疼痛夺走了他所有的力气,等到他精疲力尽时,他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感觉到焘哥哥握着自己的手松开了,花语慢慢地抽回了手,边揉边趴了下来,听着男人浅浅的呼吸,知他昏睡了过去。她轻手轻脚的打开瓦罐,搅拌了一会粥,等粥煮好后,她盖上盖子灭了火,又打了一盆的清水轻轻的为他擦身上的汗。
张恒背着药箱进来,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嗯……煮了小米粥?这女孩子就是会照顾人一些,看看孙焘被她照顾的多好,浑身一点汗臭味也没有。
“他今天上午可有醒来过?”
花语看张老来了,伸手搬了一凳子扶着他坐了下来。
张恒虽还不用被人搀扶,不过被一个小姑娘这样的尊敬,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花语倒了一杯茶递给了他低声道:“醒来过一次,也许是太疼的缘故醒来后,睡的一直都不好,现在好像昏过去了。”
张恒喝了一口茶道:“你不要担心,他伤的有些重,这是他必须要经历的过程,知道疼,这是好事。”
花语并不认同这些话,不过她并没有反驳,只是问:“张老,您这里可有麻醉散,你上药时是不是可以稍微加一点,这样多少能减轻一下痛苦,没有那么疼了,他睡的自然也就好了,睡的好了身上的伤会好的更快一些,你说是不是?”
张恒放下了茶杯认真的想了一会道:“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也不能总是用麻醉散。”
“当然不能一直用,我想着前五六天上药时可以适当的用一些,渡过了这五六天焘哥哥的伤口应该就不像现在这般疼了,到时候就可以停了麻醉散了。”
张恒点了点头。
“行吧!就按照你说的办!”
花语闻言高兴的笑了。
“谢谢您了!”
张恒站了起来道:“你出去吧!我要给他上药了。”
花语乖乖地‘嗯’了一声走了出去。
张恒拿出剪刀剪开孙焘身上的绷带,看他腿上、胳膊上有好几处都露着白骨的,到底有些不忍,再上药时酌量加了一些麻醉散。
孙焘再次疼醒时,看了一眼替他包扎的张恒,下意识的望了一眼营帐的四周。
“别看了,我把小姑娘赶出去了。”
孙焘听闻长出了一口气,他不想让花语知道,自己伤的这般重。
“谢谢张老,不知楚年、颜元德可醒了?”
“他们伤的没有你重,比你醒来的要早一些。”
孙焘听他们两人都已经醒来,彻底放心了下来。
“他们可还好?”
“你们现在是难兄难弟的都差不多,这次你们伤的都有些重,本源有损,接下来需要好好的养几个月。”
孙焘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们可采到草药了?你和大张老都没事吧!”
听孙焘还知关心自己,张恒温和一笑道:“多亏你们引走了动物,我和毅兄采了十株草药,为那些动物留了六株。你们被得了瘟疫的动物咬伤,回来后都沾上了瘟疫,我们根据你们的病情很快就配制出了治疗瘟疫的药,昨日里花将军、毅兄已经把药送给了知府大人,今日他应该已经把药发了下去,你小子这次大难不死,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孙焘闻言笑了笑。
“借您老吉言了!”
张恒替他包扎后,见孙焘没有别的要问了高声道:“外面的小姑娘进来吧!”
花语知道他已经替焘哥哥包扎好,当即走了进来。
“趁着他现在还是清醒的赶快喂他喝点粥,刚才上药时我加了一些麻醉散,一会药效上来,他恐怕就睡不醒了。”
“嗯!”花语当即倒了半碗的粥,在焘哥哥的身边坐了下来。
张恒收拾了药箱,看着孙焘道:“你这未婚妻不错,挺知道心疼人的,如果不是她提醒,我恐怕还想不起来要给你用麻醉散。”
孙焘闻言,一脸柔和地望向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女人温声道:“能得她喜欢,焘三生幸事。”
张恒看了一眼甜蜜的两人,微微一笑背着药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