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营帐内,沈老爷看着神色黯然的闺女叹息了一声。
“小玉,咱们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沈如玉看着父亲犹豫了片刻道:“我还是想试一试,咱们沈家虽是皇商,但说到底只是一介商贾,就目前来看没有比孙大哥更适合我的人了。”
沈老爷看着固执的闺女想了想道:“一月,我只给你一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后,你不能如愿,就必须放下孙焘听从我的安排。”
沈如玉闻言衣袖下的手握成了拳头。
“好!”
沈老爷看闺女答应了也就放了心。
“天色不早睡吧!”
沈如玉看父亲离开了,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一月,她只有一月的时间了。
翌日,天还没亮花语就先妹妹一步起了床,她走出房门,正要去厨房,小菊走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
“干奶奶什么时候起来的?”
“半个时辰前她就起了。”
知她起这么早,她心中不免有些忧虑。
厨房内,姜老太看花语来了道:“我刚炖了一锅五花肉,你可要尝尝?”
看干奶奶神色平静的,花语微微一笑道:“好啊!”
她吃了一块五花肉竖起了大拇指。
“好吃!”
姜老太听了她的评价瞬间安心了许多。
“五花肉我炖了一锅,也和了许多面,你看看用不用的到。”
花语闻言问:“有发面吗?”
“有!”
听有发面,花语也就知要做什么了,她在一个厨娘的帮助下烙了一些火烧,然后掺菜剁了一些五花肉,夹进火烧里,顺带又煮了一些牛乳。
她做好早饭,小妹也起了床,因嫂嫂、大伯娘起来的晚一些,花语三人先吃的饭。
吃了饭,她把妹妹送回了绣庄。
“姐姐,干奶奶那?”花灵看着姐姐有些不放心地问。
“别担心,有我呢!”花语轻轻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安抚道。
“我中午回来。”
“好,到时我让柳大去接你。”
“嗯!”
两姐妹说好,花语看妹妹跑进了绣房转身出了绣庄。她回到将军府,嫂嫂、大伯母已经吃完了早饭,正在陪干奶奶聊天。
花语坐到了她们的身边,这一坐就是小半个时辰,直到柳大禀告说沙义来了,四人这才起身。
“把沙管事带到小厅。”柳如嫣轻声道。
“是!”
柳大离开后,花语扶着激动的干奶奶道:“我陪你去厨房。”
姜老太轻轻的点了点头。
厨房内,花语看奶奶做油饼时频频出错的,知她太激动了,走到她的面前握住了她的手。
“奶奶,我帮你吧!”
姜老太看着她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我来!”
花语看着异常坚定的干奶奶松开了她的手,这次她并没有着急做油饼,停了好一会,这才重新揉面。她看干奶奶已冷静了下来,在灶台前坐了下来,帮忙烧锅。
油饼并不难做,姜老太很快的就擀了三张,她烙好油饼放进盘子里,转身又盛了一碗五花肉。
“行了!”
花语看干奶奶准备好了,洗了手帮她端着五花肉、油饼出了厨房。
走廊上,陈茹娘、柳如嫣看花语两人进了小厅,都有些担忧了起来。
小厅内,花语把油饼、五花肉放在沙义的身边退到了干奶奶的身后,悄悄地看了他一眼,也许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他的双眼中布着一些血丝,神色也有些憔悴的,看来干奶奶的事还是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花语看了一眼沙义低头望向了干奶奶,没有进厅之前,她还能感觉到她很紧张,而进入小厅后,她好像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姜老太之前想过很多种她们正式相见时的场景,可唯独没有想到她竟能这般心静气和的坐在他的面前,细细的看他。
没有进小厅之前她紧张又难过的,可看到儿子的那一刻,想着他家庭美满、又有一体面的差事,活成了她想象中的那样,她好像突然豁然开朗了一般,看开了很多事,只要他好,只要她知他是她的儿子,这就够了。
“老身姓姜,名唤如意,是清河县人士,家住在柳叶胡同,我有一青梅竹马也姓姜,名唤姜为民,十六岁那年,由阿爹做主,招姜为民为上门女婿,第二年我们就有了一孩子名唤姜利,他一出生就虎头虎脑的很招人喜爱,他从小就好动,下河摸虾、上房揭瓦的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沙义听着她的讲述,衣袖下的手慢慢地握成了拳头。
“那他肯定没少闯祸,没少惹你生气。”
“他的确常常闯祸,不过却很少惹我生气,他啊!嘴巴甜,最知怎么讨我欢心,也十分的孝顺,他很喜欢吃肉,可惜那时候我家生活虽不差,但也没有到能天天吃肉的地步,我每四天会做一次五花肉,搭配着做一些油饼,那时候这是他最喜欢吃的美食了,不过每当他吃之前,总会先给我卷一张,看我吃了他才会吃。”
姜老太顿了顿看着面前的人一脸不好意思道:“自从他过世后,我已经很久很久都不曾做过油饼、炖过五花肉了,也不知手艺退了没有,你要不要尝尝?”
沙义看着一脸慈爱的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声音嘶哑地应了一声好。
花语看沙义侧身拿起一张油饼,夹了两次都没能夹住一块五花肉,双眼微微一闪,看来他的内心并不像他表现的那般平静,也许……也许还有转机也说不定。
沙义深吸了一口气直到手不抖了,这才重新的夹肉,他草草的卷了一些五花肉在两人的注视下吃了一口,本是再平常不过的油饼、五花肉,他却觉得这味道十分的熟悉,好像以前经常吃似得,心中酸楚的想哭的同时,脑子突然疼了起来,就好像被人拿着斧子把他的脑袋劈开了似得,剧烈的疼让他紧蹙眉头的。
姜老太看儿子突然不舒服了起来,下意识的站了起来。
“你……你怎么了?”
“老毛病了,有些头疼,你的饼子很好吃。”
沙义忍着疼边说边又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