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陆瓒虽然只是被关起来,但是别人想要发难,随时都可以。
所以人自然是越早出来约好。
“即便你不说,我知道了自然也会拿出来。”韩楚璧点头:“琢一可是我大舅哥。”
宇文宝姿松了口气,又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只是我是女子,如果我也能混进去,便不劳烦你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陆珍感觉自己终于能插进嘴了,关切地道,“这件事就交给楚壁去办,宝姿留下来吃顿午饭,好同我们说说…说说…说说大哥吧…”
她本想说“说说自己”,却又觉得有些鲁莽,于是硬生生拐了个弯儿,想听听她对自己大哥的印象如何。
宇文宝姿奇怪地瞧了她两眼,心道陆家的这兄妹几个除了陆瓒,好似一个比一个怪异。
她婉拒道:“多谢盛情,只是话带到了,我便要回去了…”
说罢便站起身,离开的意思十分明显。
陆珍遗憾道:“如果今日之事顺利,大哥出来后我们要谢你,你到时可不能再推拒了…”
“一定。”宇文宝姿点头。
陆珍依依不舍地将她送到门外,看着她上马远去的姿势灵动利落,倚着大门的门框看了许久。
韩楚璧再也忍不住,掐了她胳膊一下。
“眼都看直了!”他抱怨道,“打从人家进门都盯着人家看,看完脸看胸,看完胸看屁股…开始像是相看牲口,也罢,毕竟大舅哥难得同女子这样要好…但是!陆珍!你能不能收敛一下?!你知道自己口水都快掉下来了吗?!”
“有吗?”陆珍抬袖摸了摸嘴角,“我没有啊…”
韩楚璧关上大门,单手搂着她的腰将她抵在门后。
家仆见了这一幕,赶紧低头去别的地儿扫落叶去了。
陆珍打小力气便大,但只有在韩楚璧跟前有碰壁的感觉。
她越是想要挣开,便越是挣不开他的钳制。
“你是我媳妇儿。”韩楚璧不高兴地埋头在她颈窝,“你不能看别的男人,女人也是…谁都不行!”
陆珍一听,差点儿笑岔了气儿。
“你理解错了,我只是羡慕她,不是看上她了。”她轻拍着韩楚璧的肩背,笑着道,“我嫁了你,肯定就是你的人,不会再看别人的…这醋也能吃起来?”
韩楚璧这才稍稍放下心,随即又埋怨:“你都好久没有看过我了。”
陆珍翻了个白眼:“秋冬天穿得厚实,我看你什么?看衣服?”
韩楚璧一听来了兴致,马上就要脱衣服,吓得陆珍赶紧阻止了他。
“青天白日的,还有人呢,你要不要脸了?!”
不过,她也会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看着韩楚璧不怎么高兴的眼神,陆珍贴着他耳边又道
“你拿到供词后,今晚就来我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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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马赫连遂的寿宴,未时开,但辰时起便人来人往。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是说望族,定然是没落世家;若说个人,首当其冲的便是大司马赫连遂。
赫连遂此人有些奇怪早前便已成名,然而如今四十出头,依然尚未成家,且他平日好雅乐,喜狎妓,名妓浮山曾经的入幕之宾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年纪大些不成婚的人并不少,如他这般身居高位不成婚的却不多。
韩楚璧是同贺兰问情一起来的。
贺兰问情的父亲早年便在赫连遂麾下,说个攀高枝的话,贺兰问情算是赫连遂的晚辈。
韩楚璧同他一道来也有自己的打算若是见着赫连遂,以贺兰问情的身份,应当会对自己放松警惕。
只是赫连遂在任龙骧将军时,韩楚璧身份不高,还上不了朝堂;等他可以上朝的时候,赫连遂已经辞去了龙骧将军一职。
是以他从未见过赫连遂,也不知道赫连遂长什么模样。
韩楚璧同贺兰问情一道入了大司马府上,他谨记着自己的使命,琢磨着怎么才能找到寿礼储藏的地方。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韩楚璧自然也是准备一份厚礼。
他同贺兰问情一道登记后,眼睁睁地看着大司马府上鼻子高过眼睛的管事敷衍地同他道谢,便将自己的贺礼同贺兰问情的还有其它一些贵重礼物一起交给两名家仆。
那两名家仆恭顺地拿着贺礼向后走去。
韩楚璧心下有了打算,同贺兰问情一道入内后,突然弯下腰捂着肚子。
“唉哟!”韩楚璧捂着肚子道,“我肚子疼!”
贺兰问情刚结识了这位皇帝跟前的红人,即便有些嫌弃,也关切地问道:“韩兄是想出恭?”
韩楚璧点头,眼角余光一直瞟向那两名家仆离去的方向。
贺兰问情来过大司马府上不少次,自然知道茅厕在哪。
他指路道:“顺着二门后的长廊向里走,能看到一个门,进去后便是小花园,西北角便是茅厕…”
“多谢多谢!”没等他说完,韩楚璧便急不可耐地朝着两名家仆消失的方向奔去。
“跑那么快做什么?!我还没说完呐!过了花园后的瞭望楼不要去!”贺兰问情高声提醒他,见他跑得飞快,想来是憋得厉害,“他听见后面那句了吧…应该听到了吧…”说罢便去了宴厅。
两名家仆顺着长廊向里,有说有笑地走过了花园。
开始韩楚璧大模大样地走,直到快绕过花园时,多年行军经验让他感觉四周暗处必然有人潜伏在内。
他留了个心眼儿,爬上花园内一棵老榕树上观察两名家仆和暗处潜伏的人的动向。
花园后便是两座两层小楼,看样子落成没几年,应是衬着后面一座百尺瞭望楼而建。
家仆们搬进了右侧那座楼内,过了没一会儿便走了出来。
韩楚璧又看了看四周,见有人伪装藏在灌木丛中,暗暗地记下了那几处位置后,悄悄地翻过墙,从瞭望楼后走进去,深入前面右侧那幢小楼。
他在小楼内翻找许久,所幸茶杯是瓷器,一晃便知,很快便找到了几套瓷器。
韩楚璧将礼物一一拆开,拆第三套瓷器的时候终于找到那套茶杯。
他摸了摸杯底果然有张纸!
韩楚璧不是缺心眼儿的人,特意翻开纸张看了看。见是签字画押的供词,便放心地收了起来。
他按着原路折返回去,在经过瞭望楼时,突然想起刚刚总觉得里头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