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庄家的,快出胡同的时候才想起来门没锁,又返回去锁了门。
等再出来的时候才发现有道视线在打量她,转头去看,是小卖部老板娘。
“我有什么好看的吗?”
若是以往赵玉玲是万万不会和对方呛声的,可今天她心神不宁,看到这人打量她的眼神不含好意,火很大。
本来偷看被发现就心虚,被人质问后恼羞成怒,孙南珍的嘴一点也不饶人。
“你是天仙还是绝色?还不能看了?再说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看你了?自作多情!”
末了还添一句,“丑人多作怪!”
赵玉玲气的差点仰倒,她是精明,可不代表能和泼妇一起对骂,她从来没做过这样跌份儿的事。
“从我出门你就鬼鬼祟祟盯着,问一句就狗急跳墙,做了亏心事挺怕的吧?怕的还在以后呢!”
孙南珍噎住说不出话来,看着那个女人走远,心里七上八下的,被发现了?不会啊,举报信可是她和傻弟弟一起完成的,根本看不出什么,写在日历上,日历是全首都家家户户都有的东西。
肯定是那女人诓她,她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天知地知,世界上除了她没人知道是谁做的。
她看着庄泰宁被带走,不一会儿这个女人出来,穿的倒是人模人样的,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哼,谁知道是不是出来卖的,不是好东西!
连带着庄泰宁也不香了,又想到孟慧梅,她肯定也好过不了。
提着的心稍稍放下,没事,他们不好过她就满意了。
而同一时间正在单位上班的孟慧梅,先是被叫到主任室,还没说几句话就被带走。
她自己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只能乖乖跟着,坐车一直到了派出所,被关进小屋子里还反应不过来。
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三个人走了进来,坐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开始问她。
“你为什么进来,知道吗?”
她老老实实摇头,一点头绪都没有,“我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坑蒙拐骗的事情,我是好人,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问她话的那个男人笑了一下,“进来的人都说他们是好人,好了,我接着问,你只要老实回答就行。”
孟慧梅很配合,她忙点头,正常人都对派出所有敬畏心,没做过亏心事也会害怕。
而同一时间,隔壁小房间里的庄泰宁也是同等待遇,两人被问的问题也是一样。
孟慧梅或许迷糊,但几个问题以后庄泰宁已经抓住了问题的核心,“有人举报我泄露考题,你们有证据吗?”
他的反问让审讯人员吃惊,进来这里的人除了死猪不怕开水烫有心里准备的人,一般都会带着敬畏,绝不像这人如此淡定的反问。
他们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干脆说明,“没错,有人举报你泄露考题,那么你做过吗?”
庄泰宁都要气笑了,“一,我不是监考,二,我不是阅卷人,三,这方面我没有利益相关必须泄露的人,而且根本接触不到试题,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审问的几个人被对方条理清楚的质问问的哑口无言,“有人举报,我们就要负责查清楚,你能进到派出所而不是去各位会,已经是对你最好的保护了。”
如果去了那个地方,真的你就惨了,假的也会给你按个其他名头,反正人无完人,总会做点不那么正面的事情,但凡背不住逼供,交待出来,那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庄泰宁知道对方说的没错,能这么做,那肯定是学校考虑过后的结果。
他是学校的教授,想抓他也要经过领导同意,这大概是折中的办法。
问话继续,等从审讯之人的口中听到关系密切的男女关系时,他心里大概有了方向。
“如果你们是问我是不是给孟慧梅泄了考题,那我可以明确的说没有,孟慧梅是我家对门邻居,年纪大了,个人问题是整个胡同里茶余饭后消磨时间的话题,我对这位同志的帮助只限于帮忙解答不懂的问题,问的次数也有限,如果因为给了这样的帮助就诬陷我泄题,我是不能接受的,相信组织能还我清白。”
方向一转,“如果可以,我觉得你们查一查举报之人,可能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当然,如果不相信,可以再出套题让孟慧梅答。”
该说的,能说的都被人家说完了,他们还问个毛线线啊。
审讯室的人收拾东西走人,出去正好和隔壁出来的同事碰到,“怎么样?”
两拨人都笑,“还能怎么样?前两年的风气还没过去,有点恩恩怨怨就举报,什么人都有,简直增加咱们的工作量,都要烦死了!”
最近两年他们接到不少这样的案子,都是明眼人一看就有问题,给革委会肯定不合适,只能转头给他们,太糟心了。
“我看啊,日子好过了,吃饱了撑的,没事就举报,谁知道前两年祸害过多少人,都是余孽!”
“注意了,别瞎说,小心被听了去又是官司。”
大家对随便举报的人和各位会已经积怨已久,总有一天会被取缔,且不远了。
正在这时候他们头儿领着两个人进来,毕恭毕敬,态度好的让他们咋舌。
不一会儿庄泰宁出来了,被头儿恭敬送了出去,他们都暗暗猜,刚才那一男一女什么身份,竟然让他们脾气火爆动不动爆粗口的局长心甘情愿成了跟屁虫?
眼看头儿进来了,偷看的一帮人火速散开,装作很忙的样子。
头儿清了清嗓子,“那谁,去把刚才那个谁给送回去,人家一个女同志,糟了冤枉不定吓成什么样子。”
有人壮着胆子问,“您说的哪个?”这里被举报进来冤枉的还少?
“还能有哪个?就和庄同志一起的那个。”
“哦,孟慧梅啊,这才刚审了一回,就这么送回去?”
话刚落就被头儿赏了一个爆栗,“人家清白的很,举报的都是狗东西!”
这话他们赞同,但是人都有好奇心,有人贱兮兮凑上前去问,“头儿,刚才那两个什么身份?”
头儿哼了一声,鄙视自己手低下一帮小弟,“能捅了天的身份,少问,乖乖干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