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石屋子就像进了心秀的王国一样,她面带微笑,非常放松的在里面绕圈。
她指着地上散落的各种骨头说,“快来看看这些东西,你喜不喜欢?”
语气里的幸灾乐祸一点也不掩饰,就连跟进来的看着她的几个人也是这样的表情,他们很兴奋。
这个石房子看起来像是厨房,很大,房子东头有一个很原始的灶台,底下是不多的柴火,整个屋子散发着很怪异的腥臭味,像是煮过某种动物的肉。
又没添加任何香料,干煮,倒是把肉的臭味煮出来,渗到石头里,导致整个石房子臭气熏天,对她这这种鼻子太过灵敏的人来说简直是折磨。
心秀看这个女人皱眉,总算是有点反应了,这才满意道,“这些骨头是我的最爱,怎么会有骨头白的和瓷器一样呢?天漂亮了,吃过肉以后我都不舍得扔,慢慢也就堆积起来,心情不好的时候来看看,我就有力量了,你觉得呢?”
心秀拿起一根手臂长的大骨头往她眼前伸,“漂亮吗?”
赵雪滢不躲不避,“你喜欢就好。”
“哈哈哈哈哈!”心秀仰头笑的癫狂,“我喜欢,我怎么会不喜欢呢?这些是我这辈子的最爱和骄傲,我的荣誉!”
说着又无趣的甩甩手用你不懂说了也白说的表情看了她一眼,“你和我很像,长的都漂亮,看你走过地雷区的样子,本事应该也很好,怎么办呢?我都舍不得伤害你了。”
赵雪滢围着骨头堆转圈圈,听心秀这么说都想笑,“你打算怎么伤害我?”
心秀指着其中一个老人,“去,把火升起来。”
赵雪滢好似对方说的是别人,“是啊,把火升起来吧,既然有大锅就在大锅里做,我看你们老人孩子不少,小锅不够吃。”
这话再一次让心秀哈哈大笑,笑的擦眼泪,拍着手说,“对对对,大锅好,大锅才够吃!”
话落突然黑了脸,“我不止想喝汤还想吃肉,你包里有素的,那我想吃的荤的怎么解决?”
赵雪滢把脚步从骨头边上移开,“说说你的想法。”
“我看你长的实在好看,细皮嫩|肉吃起来一定很有滋味儿,最重要的是,我看上你的骨头了,人家都说,长的好的人骨头也比一般人剔透,我已经想好了,吃了你的肉,骨头剔出来我就去做把骨扇,和那些白人太太们一样,拿在手里扇,我闻着你身上味道很不错,做成扇子扇出来的风一定也很好闻,你舍不舍得给我呢?”
赵雪滢指了指四散的骨头,“这些也是你收藏的人骨?”
“对啊,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人骨吗?都怨我,没对你说清楚。”
怎么说呢,她见过很多人的尸骨,党庄村后山上那些多到堆积成山,但和这个石屋里不同的是,那是很自然的状态。
死后交叠在一起的尸体,皮肤血肉经过长时间腐蚀风化,最后只剩下干干净净的骨头,是完整的,看了只有悲凉和叹息。
而这里的骨头是残缺不完整的,大到腿骨,小到手骨,零落在地上,除了阴森恐怖之外没有别的感觉。
“你吃人肉?”
心秀好像把所有的情绪全部放出去了,这会儿面无表情的坐在骨头上,看起来像个死人。
“你问的不是废话嘛,我当然吃,不止我吃,这里的两百多号人都吃,你后面的这些吃,外面被抱在怀里的小孩子也吃,他们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吃,出生之后吃的第一口饭不是奶,是人肉汤,惊喜吗?”
柴火点着之后房间开始冒出烟来,很是呛人,心秀咳了两声,指着她说,“把你的水拿出来。”
“没有。”
任何东西,她都不会拿出来喂给这样的牲口。
这声拒绝把心秀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再一次给挑起,“你想快点死?”
“不如说说你的目的。”
“目的?我没有目的,只要进了我的地盘,就看我的心情,好了我就放过他,不好我就宰了来吃肉,但你是例外,我真是太喜欢你了,喜欢到不吃进肚子不能安睡,谁让你是有史以来最漂亮的那个呢。”
赵雪滢也不想废话,“这些是俘虏吧?”
“哈哈,你猜出来了?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确实是俘虏,以前是白大人,一旦被抓到就会被处决,后来战争越来越久,妇女老人孩子全部参与进来。
时间久了吃的不够,大家都很饿,就有人提议吃俘虏,如果把俘虏和吃的挂钩,大家的积极性是不是会提高?
答案是肯定的,所有人都很开心,毕竟有饭吃了。
能接受的人接受,不能接受的人瞒着,等饿到快死的时候再告知真相,接受起来也就容易了。
总之所有人都是这么过来的,那些俘虏在他们眼里和猪肉差不多。
后来不好抓了,就有人去当诱饵,谁去,家人就会多得一些肉,如果不幸死了,他的身体也是属于自家人的,别人没有权力吃。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很多年,后来白大人全部走了,大家的日子恢复正常,只是看似正常罢了,有人能适应有人却在怀念。
没肉吃的日子太难,有共同爱好的人慢慢聚在一起,偶尔抢过路的人吃,次数多了被别人发现,被逼无奈只能东躲西藏,最后聚居在这里。
不管回去过正常日子的人还是留下来继续吃肉的人,大家都是一样的,所以哪怕被抓,也没人惩罚他们,只是规劝。
后来又有了战争,他们的好被人记起来,这块地方是被允许的。
他们以为会和白大人在的时候一样,过起美好日子,谁知道竟然挨起饿来,有了上顿没下顿。
这么想着,心秀嘴里开始分泌唾液,她想吃肉了,更想她的骨头扇能早日制作出来。
“你现在也是我的俘虏。”
一开始赵雪滢以为这里这里猴子们组织起来的丑陋手段,没想到还是自发的,真是,无话可说。
“你说了不算。”
“在我的地盘竟然敢这么说话?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不急着全炖,我要一点一点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