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玲以为她妈生气了怨她,其实吴凤芝躲房间里伤心去了,她是心疼孩子,自己的女儿多么傲气,能打折了傲骨走到这一步,有多难,她光想想就疼的心里发慌。
擦了眼泪,整理好心情重新出去,玉玲还在厅坐着,“别干坐着热热菜,赶快吃饭。”
“你不怨我了?”
“怨什么?我那是心疼你。”
“知道我也不容易就行,以后咱们母女好好过日子,别的什么都不想,行吗?”
吴凤芝点头,“行,有什么不行的,我能活几年还不一定呢,不操闲心。”
赵玉玲舒了一口气,“你往后可别说这种话,滢滢听了不高兴,她孝顺,找的对象更是好,你可要长长久久的活着,看着孩子结婚生子才行。”
话题转到滢滢对象身上,气氛热络起来,过去的只能过去,人才能向前看。
久违的同桌吃饭,一直聊到晚饭结束,时间不早了,滢滢还没回来。
“这么晚了滢滢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这孩子真是。”
赵玉玲着急起来,“妈,你有听到是谁的电话吗?”
“没有,我也忘了问。”
被家里惦记的赵雪滢真无语的看着眼前胡子邋遢的男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她哭诉。
“姐,我太难了,手里一分钱没有,还要养孩子,连回家的钱也凑不齐,我难也就算了,就是可怜孩子,去我岳父那里,给了两个馒头打发我走......”
说着开始抹眼泪,怀里的孩子不舒服的哼唧了两声,看样子不是饿的撑不住就是生病了。
“你没找过刘悠悠吗?”
胡文才咬牙切齿的说,“我找了,怎么能不找?可一点线索没有,孩子太小,没办法啊。”
赵雪滢叹了一口气,让她说什么好呢,真是人烂到根子才能做出这样的事。
“既然不想要当初为什么生?”
在家里接到胡文才的电话,说有十万火急的事,加上想给妈妈和外婆制造安静交流的环境,所以她出来看看,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个大瓜,还涉及到了人命。
她不问还好,这一问,胡文才像是找到了出口,开始口若悬河的说起来。
大体意思就是,孩子来的突然,为了学业本来是要打掉的,可刘悠悠不愿意去医院,怕留下案底,对以后有影响。
所以她采取了一切可以人为采取的办法,比如节食,比如砸肚子,比如蹦蹦跳跳,比如不停歇的夫妻生活。
大概是孩子的命太硬,无论刘悠悠怎么做这孩子就是掉不了,反倒越长越结实,渐渐肚子大了,更不敢去医院,只能想方设法的勒着,有人问就说胖了。
后来实在瞒不住了,干脆请假,孩子是胡文才给接生的,生完孩子第三天刘悠悠不见了。
对于胡文才的说辞赵雪滢是不打算信的,当然信不信的,雨她无瓜。
“悠悠跑了,她的学业怎么办?”
胡文才是真的恨刘悠悠恨到根子里了,“谁知道她认识了什么野男人,孩子生下来不到两天就跑了,还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孩子都不要了学业算得了什么。”
“那你找我是想做什么?”
胡文才一秒换脸,“姐,你是我亲姐,你救救孩子吧,我一个人是真的养不活。”
“那你想和谁养?我又不是孩子亲属,你找我能有什么办法?孩子外公真那么绝情?到底是他女儿的骨血。”
这才是让胡文才始料未及的,刘悠悠跑了他不怕,不是还有老丈人?可他没想到老丈人也不是个东西,竟然视而不见,不承认他这个女婿,让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我岳父,看都没看孩子一眼。”
赵雪滢实在不想管这破事,可看一眼孩子又不忍心,“这样吧,你先在招待所住下,也给你刘叔叔想一想的时间,等明天白天再去看看。”
她给出主意,“打扮干干净净的去,孩子也拾掇妥当。”
胡文才松了一口气,还好大姨子愿意帮忙,不然他真的要留宿街头了。
“好好,我明天肯定收拾一下再去。”
赵雪滢给胡文才在招待要了一间房,检查了一下孩子有点低烧,扎了两针,不烧了之后,才离开。
走的时候给孩子留了一小桶奶粉,特意嘱咐,那是给孩子吃的,大人管住嘴。
至于胡文才,招待所里订了饭,想吃多少都行,现金是绝对不可能给的。
前脚送走大姨子,胡文才后脚出了招待所,他也是心大,给孩子喂了奶粉看着吃饱睡着之后,放下就走,还好走的时候用被子把床周围围了一圈。
他总觉得刘悠悠就在她家里藏着,不然她还能去哪里?岳父不让他进门更是可疑,他不去看看今晚别想睡着。
刘悠悠家附近胡文才熟的不能再熟了,很顺利摸到刘家院墙处,轻松翻进去,从厨房的后门进到屋里。
一进去就被食物的香气给勾走了魂儿,也不管凉的热的先吃进嘴里再说。
一边吃一边探头往厅里看,里面亮着灯,没有声音,差不多饱了就停手,不敢太撑怕行动不便。
就在他刚要摸出去的时候,厅里电话响了,吓的差点当场去世。
刘正平已经失眠好几个晚上了,今天见到胡文才更睡不着了,最近经常自问,要是当初没做那糊涂事,现在是不是不一样?
他后悔了!
不管他和赵玉玲之间有什么纠葛,他不得不承认,只要这个女人在,家就还是家,她不在,这家也就散了。
更让他寝食难安的是,两天前悠悠来了个电话,一开口就问老家的地址,说完就挂,他再打回去人已经不在了。
当时还奇怪,现在看来这丫头是真的想气死他这个亲爹啊!
刘正平接起电话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半夜三更打电话除了那个做贼心虚的女儿之外不做他选。
接通之后,果然。
“爸,我在大爷爷家,你能不能托关系把光远哥调到春申来?”
刘正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在回顾前半生,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生出来这么个女儿?